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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方啊,最近生意还好吗?”王大婶坐在“二十四街”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村民们聊着。
“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你呢?”方伯看着汝儿空洞的眼神轻摇着头,但口里还是回答着王大婶的话。
“还不是老样子,现在的观光客好像愈来愈精了,什么钱都精打细算的,生意不好做罗!”王大婶将语气放得好像没事一般,但她的眼神却是悲伤的,其实所有的人都是因为汝儿。
自从三个礼拜前,教父无缘无故的从空气中消失以后,汝儿就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她还是每天开着咖啡馆做生意,只是大半的时间她都是呆坐着,坐看看着门外;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什么都没有看在眼底,只是在混日子,看着日子一天一天的将她的身形折磨削瘦而空洞。
他们以为她会不断的哭泣着,但是没有,汝儿自从事发当天发狂似的哭泣之后,就再也没有多流出一滴眼泪;但眼泪消失,连她以往天天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都—并消失,就剩下现在这个模样,一个木雕的娃娃,娃娃还会眨眼,汝儿不会。
所有的村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们的心随着汝儿一天一天的苍白而变得低落,可是他们不忍再看她这种样子,所以每天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到“二十四街”来,聊着天、说着话,好像教父从来也不曾存在过一般。
这种以谎言来生活的日子他们不知道要过多久,但是他们情愿只要在汝儿的身旁看着她、守着她,不要让她有意外发生,其余的他们无法再想了。
“今年冬天还真是冷啊,要是教父在的话……”
“方伯!”所有的人都一起大叫,然后小心的看向汝儿,但她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静静的、乖巧的看看门外。
“你在搞什么鬼,你一定要把大家都搞疯才甘心是不是?”王大婶低声骂着方伯,然后看着他像做错事一样的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我只是……”方伯嗫嚅的想解释,但每个人只是瞪着他,不准他再将话题提到与教父有关的任何一项东西上。
“我们到底还要这样多久!”但是徐海再也忍不住了,他受不了一天到晚看着汝儿那种伤心却又漠然的神情,也受不了村民们小心的不对汝儿说出有任何刺激性的话,这样能解决教父已离开的事实吗?
“大海,你怎么了?”听着徐海的吼声,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害怕。
“你们才怎么了!教父人走都走了,这个事实没有人可以改变,可是汝儿还要生活啊,大家都还要生活啊,我们不能假装教父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的欺骗汝儿,也败骗自己,这有什么用?你们告诉我,这有什么用?”徐海瞪大了眼看着每一个村民眼中的不忍,但是不忍心又如何?面对着日复一日失去笑容的汝儿,他的心才是最痛的那一个啊!
“汝儿,你说话啊!至少开口告诉我们你想教父啊!你这样子一天到晚什么话都不说又能解决什么呢?’徐海激动的摇着汝儿的肩膀,但汝儿却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眼底有着一抹痛楚。
“你可以哭啊、你可以叫啊,你可以做任何的事来发泄心里的不满及痛苦,但是求求你不要再把自己的心关上,不要再让我们这样的为你担心,好不好,汝儿,求求你!”最后的一句话,徐海简直是用心吼出来的,他知道汝儿的痛苦,可是谁了解他的呢?看着汝儿这样的浪费自己的生命、摧残自己的生命,最痛苦的人是他啊,他爱她啊,一直都爱着啊,他无法忍受汝儿这样动也不动独自一个人承受着那份椎心的痛苦啊!
“大海!”汝儿的声音就好伤是幽魂一样的幽远,“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汝儿又将脸转望向大家,“你们都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看着汝儿凄怆而无助、担忧的脸,所有的人都拼命的摇着头,但是汝儿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她走到吧台后头开始洗着杯子,“我一定是麻烦你们太多了,对不起,我太懒了,什么事都让你们做,你们才会不高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汝儿!”徐海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痛,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没有人怪她,大家只是关心她啊,没有人真的忍心说什么重话的,他只是一时气愤而已,不是想让她自责自己最近以来这种殆忽工作的事啊!
“别洗了!”徐海将汝儿从吧台后头拉开,但是汝儿却一点也不愿意离开。
“对不起,我会好好做的,不让你们在工作一天之后还要抽空来陪我。”汝儿拼命擦洗着杯子,不断的擦着、用力的擦着。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徐海抱着头无助的看着所有的村民,“我们只希望你回到原来开朗快乐的日子,我们只希望你忘了教父带给你的伤害,我们只想帮着你啊!”
“大海,不要逼她,求求你不要再逼她了好不好,就算王大婶求你!”王大婶颠巍巍的走到徐海的面前,用她那不断抖着的手捉者徐海,“她不能再受任何的伤害了,我们愿意守着她、陪着她、等着她真正回到我们的面前,求你不要再逼她了!”王大婶流着眼泪哽咽的说着。
“我难道愿意吗?最心痛的人是我啊!你们知道吗?”徐海急喘着气痛苦的说着。
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泪,看着汝儿努力的工作着,他们宁可让自己受伤、受痛,也不愿意看着她折磨自己!
“教父!教父!”就在这个时刻,冯先生的小孩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小混球,这个时候你来凑什么热闹?”冯先生一把捉住自己的儿子怒气冲冲的问着。
“教父……”小男孩不断的喘着气,“教父坐了一辆好漂亮的车子回来了!”
“锵”的一声,汝儿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地,她抬起眼睛看着门外,脸上出现了许久都没有见过的波动。
“你在胡说什么?”冯先生还是不相信,又踢又打的教训着儿子,“你这个王八蛋!”
“爸,我真的没有说谎,你自己出去看就知道了!”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看着汝儿虚弱的身体像箭一样的射到门口。
汝儿抱着门柱,在泪眼迷蒙中看到了她一直要自己遗忘的男人威风痕凛的站在风中。
才刚下车的初云就被一个小男孩兴奋的抱住,他皱了皱眉没有作声,然后又看着小男孩发疯似的冲到一个房子里头,然后,他看到了她。
在他梦中的女人,现在就站在十步之外的门前,用着一双美丽的泪眼望着他。
怎么这么瘦?跟照片上的丰腴完全不一样!初云暗忖着,但是她脸上那种又惊又喜的神情并没有被他所忽略,他站着,然后看看她跌跌撞撞的扑到他的身上。
“教父!教父!”汝儿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在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回来了!
更紧皱着眉了,初云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身分,而这个紧拥着他的女人,却像一点也没有发现他的疑感一样,依偎在他的身前。
“对不起!”发现一个女人依在主子的身前,初云的保镖粗鲁的拉开她,“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被拉得老远的汝儿呆立在当场,她在做什么?她是高兴啊!高兴教父回来啊!
看着好像离开了一生一世的教父,汝儿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跟以前都不同了?在他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合身的西装,而在外头还有一件风衣,将他原本就高壮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合身并且俊美,但是,在他脸上那种表情,却好像他从不曾认识过她一样,为什么?
“莫汝儿?”初云站在原地叫着,看着这个名为莫汝儿的女人脸上出现一种错愕的神采。
“教父,你在搞什么鬼,她当然是汝儿啊!”方伯又走出人群到初云面前,“你找到你的亲人了对不对?你要来接汝儿了对不对?”
“你是……”教父眯着眼看着说话的男人,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我是方伯啊,这是王大婶,这是你的房东张先生,你忘了吗?”有一种恐惧从方伯的心底升起,眼前这个男人跟以前不同了,他不再带看那种淡淡微笑的愉快表情,也不再有以前那种亲切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看得自己比站在冰水里还凉!
“你是莫汝儿?”初云还是重复一样的话,并且将眼光从这个矮小老男人的头上望过去,直勾勾的盯着她。
“教父!”汝儿的声音开始发抖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这样冷冷的看着自己,他难道忘了他曾经与她多么的亲密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像在看陌生人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