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儿,还是用我这个,这是我多年来不断泡制的草药,保证有效,无效退钱!”一个年的六十的老先生兴奋的大叫着。
“方伯啊!我们现在是在救人,而不是在卖东西给观光客啊!这种东西你也敢拿出来!”将男人背回来的徐海,很不给面子的就吆唱了起来。
“汝儿!”
“汝儿……”
“全部给我安静!”汝儿无可奈何的吼了一声,看着眼前一群热情的村民们,揉了揉被这些磨音摧残的脑袋,“请你们行个好,他什么都不需要,如果你们真的要帮他的话就统统给我到外头去,要做什么随便你们。”
“好嘛!”全部的人不太满意的嘟着嘴,鱼贯的走出客房,然后还不断的聊着,“我看这个男人八成不是个好东西,不然怎么会弄成这个祥?”
“那我们可要防着点才行,最近治安不太好,汝儿要是被抢了就不太好了。”
“放你的屁,有我们在谁敢动汝儿一根寒毛?听你在那边乱讲。”
听着外头嘈杂的讨论声,汝儿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地方平常除了观光客之外,外人并不多见,也难怪他们会这样的兴奋,但烦归烦,她还是打从心里感动着,要不是有他们日常的帮忙及呵护,她怎能过着这种悠哉的生活呢?
取来了盆水,汝儿为这个男人擦拭着脸上的风尘及血迹,等到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整个心都震动了起来,他真的好看极了,那两道黑得发亮的眉毛平贴在眼上,而紧闭的睫毛长得跟娃娃一样,但嘴唇的线条却让他不至于大秀气,反而显现出他的坚毅。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负伤在这个小地方?什么事会让他受这样的伤?一千个问题在她的心中升起,但是汝儿知道,不等到这个男人醒来一切是不会有答案的。
轻轻的站起身来,汝儿将窗帘拉上,为这个不知名的男人盖上一床薄被,虽然是初秋,天气还正热着,但是夜晚的凉风仍会让人着凉的,所以为了他的身体着想,这样做是正确的。
汝儿知道在一时半刻之间他是不会醒来的,因此伸了个懒腰,走到外头,看着所有的人在那儿闲话家常,喝着她的咖啡。
“汝儿,我们自己动手了,不用你麻烦了。”大家举起手中的杯子对汝儿笑着。
“当然啦,这儿都成了你们家的后院,当然不用我来麻烦了。”汝儿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也找了个椅子坐下,端起一杯徐海为她倒来的咖啡,享受着那份静谧的芬香。
“汝儿啊,他要不要紧啊?”王大婶边像关心边像打听的问着。
“不要紧,睡个几天就会没事了。”汝儿经啜一口热腾腾的咖啡回答着o
“等他醒来我们可要好好问问他怎么会成了这个模样。”方伯一副包青天似的神情微点着头。
“你不怕他是个大坏蛋啊?到时候搞不好他六亲不认,先砍再说!”徐海腉了方伯一眼,然后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这倒是,我刚才看了他一眼就觉得他一定有问题,你们看他那两道眉毛,一看就知道很凶悍,搞不好真的是黑社会的。”王大婶像发现什么似的肯定的对在馆里的人说着。
此起彼落的应和声从四周响起,弄得汝儿直觉得好笑,他们一定是电影看得大多,才会这样子胡思乱想。
“汝儿,等他醒了你要怎么办?”徐海问着。
“再说吧!”汝儿耸耸肩,她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办?不过一等那个男人醒来她定要让他快走,因为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他有点危险,她根本一点也不认识他,可是她就是这样的觉得。
“好了!喝完了咖啡就快走吧!最近观光客还不少,生意还有得做呢!不过不要再骗人家太多钱了。”
“什么,我们才没有骗钱呢!反正观光客有钱嘛!多赚他们一点也是应该的,他们一点也不在乎。”方伯首先叫了起来,而其他的人则都一致的点着头。
无奈的瞪着这一些人,汝儿不知道要说他们什么,他们平常的收入就是来自于观光客,偶尔会用点小伎俩让他们自动掏出钱来,不过她不在意,因为他们心地的善良只有她这个深刻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就任他们去好了。
一群人像是“二十四街”里有什么炸药似的马上散了开,回去做自己的生意,而汝儿则整理一下馆里七零八落的杯子,因为夜晚,才是生意上门的时候。
※※※※
被一阵的抽痛痛醒了不知沉睡了多久的细胞,男人艰难的用手肘撑起身体,睁开眼打量着自己目光所及的一切。淡蓝色的窗帘随风摇摆着,一间约四坪的房间,除了一张大床及一张椅子之外,别无所有。
这里是哪里?他努力的想着,但却发现脑筋并不听他的指挥只是拼命的旋转着,让他的胃都开始翻腾,叹了口气,他站了起来,听着从门外不断传来的人声,他无法忍受这种与世隔离的感觉。
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有许多处己被妥善治疗的伤处,男人皱起了眉头,努力的回想着所有的一切,但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他存在的这个事实之外,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外头的人声是如此的嘈杂,让他的头显得更加的笨重,所以他决定出去,至少他要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推开了门,男人迎向一阵刺眼的光亮,等他适应了那阵光亮之后,他定眼看着一切,然后发现在里头的所有人也都盯着他,而在他们的眼里他可以发现到一种惊异、一种怀疑,及一种不知名的……关怀。
“请问……”男人清了清喉咙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醒啦!”徐海从椅子上站起来,离他有一段距离的说着。
“是的。”看着对方的防备心,男人只能苦笑,他来到了什么地方啊?从这个地方的装潢他可以知道是个咖啡馆,但是坐在里头的人却怎么看也不像是顾客。他们趿拉着拖鞋、穿着汗衫,有几个老人还拿着蒲扇在那儿扇啊扇的,不过这里所有的人都有同一个动作,就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得他都有些不知怎么放自己那过长的手脚才好。
“你觉得怎么样?”一阵互相打量之后,王大婶开口问着他,一脸的兴奋。
“很好。”男人又回答着,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说其他话的必要,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你们看吧!我就知道一定是我的药有用了。”王大婶得意的对大家挥着手中的扇子。
“是我的……”
“我的……”
“我的……”
“对不起!”男人烦闷的提高音量叫着,看着所有人的争执霎时停止,用一种有点害怕的眼神看着他,有什么不对吗?他的语气不好吗?“是你们救了我吗?”虽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但从身上包扎完美的绷带他可以知道自己受过伤,而这些怪怪的人可能就是救了他的人。
“不是,是汝儿救了你。”徐海用食指指着外头的一个身影回答着。
“谢谢你们。”男人微微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去,这里真是个怪地方,人怪地也怪。
当走出之后,他才发现在咖啡馆外头是一片大得不像话的空地,而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在阳光底下闪耀着,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条水管,在那儿向四处洒着水。
用手遮住迎面而来的强光,男人眯首跟看着那曼妙的身影,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飘动着,而女人银铃似的笑声不断的盈满他的耳中,他走了过去,在女人的背后站定。
“小姐。”他低轻的呼唤着。
“什么?”汝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叫着她,回头一看,是他,他醒了,“你醒啦!”
“谢谢你救了我。”男人由衷的说着、然后直视着眼前的女人,她相当的年轻,大约只有二十一、二岁左右,鹅型的胜蛋上有着一双含水的明眸,而那轻轻扬起的嘴角告诉他,她是个爱笑的女人,而现在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却让他心里一动,无法将目光移定,她真美!
“你觉得怎么样?”在男人灼热的目光下,汝儿有些不自在的走过去将水关住,然后站在原地。
“我不知道。”男人很诚实的说着,因为老实说,他的头疼得要命,浑身酸痛,若要说他现在很好,恐怕是个谎言。
“那是一定的,你伤得不轻。”汝儿同情的说着,然后走到他的面前,“莫汝儿。”
“什么?”
“我是莫汝儿,你呢?”看着男人楞着的表情,汝儿轻笑了起来,然后将话说明白。
“我……”男人知道这个自称莫汝儿的美丽女人是在问他的名字,可是该死的,他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想不起来,甚至是他原本开口就可回答的名字,但脑袋中的空白让他觉得害伯,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