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办法不去注意他,汝儿告诉自己,她只是不想做个没礼貌的人,穿着人家买的衣服、住在人家的地盘,而连句晚安也不说。
走到初云的面前,汝儿瞪着他,仿佛希望这祥就能将他瞪死一样,但是忽然间,她觉得有些怪异,因他的脸苍白得可以!
“你怎么了吗?”汝儿冷冷的问着。
他没有回答,只是睡着。
在汝儿来回的瞪视下,她发现到一个不寻常的景象,他的风衣右边的袖子上有点不正常的颜色,汝儿仔细一看,是深红色的!而在他的手上,有着凝结的红色块状物,她一看就知道,那是血!他受伤了!
“初云!初云!”汝儿急急的推着他的肩。
“什么?”初云大梦初醒般的呻吟了一声。
“你受伤了是不是?”汝儿着急的问着,可是初云却只是皱皱眉,什么也没多说,又将眼睛闭了上来。
他是受伤了,汝儿肯定的想着,而一想到他居然连最基本的处理都没有做就呆呆的睡着,她不禁又不忍心了起来,于是她走到浴室里,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后又跑到初云的身旁,“把风衣脱掉。”
“别吵我了,去睡你的。”初云不耐烦的叫着。
“不行,快点把风衣脱掉让我看看你的伤!”汝儿气得大叫,怎么会有这么烦的男人啊?都受伤了脾气还是一样的拗!
仍然不作声,但是初云却将眼睛张开看着汝儿,他的跟神有些涣散,让汝儿一看就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前兆,如果她再不加处理的话,可能他真的会一睡不醒了。
好,他不动她自己来!汝儿粗鲁的拉起初云的右手,将风衣的袖子一把捉下,里头还有一件西装外套,她用同样的方法将它再脱下,然后看到里头的白衬衫是一片惊人的血红。
“你到底在干什么?”初云粗声的甩去汝儿的手,不让她碰触到他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你想死是不是?”汝儿火大起来干脆扳起脸骂着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却忘了自己有多少次真的是像这样的诅咒着他。
“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我死了你就可以自由了!”但初云却像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受伤了一样,迷蒙着眼对汝儿说着。
“这……”汝儿听他这么说倒是不晓得要怎么回答,他是清醒还是真昏了头?这个时候还记得他自己说过的话,“我可不想你死在别人的手上,要杀你我自己可以动手。”
“那现在这个机会不是正合你意?反正也绝不会有人怀疑是你动的手。”初云微笑的说着。
“你,该死!”汝儿也不禁骂出了自己平常绝不会说出口的粗话,“不要废话了!”
将初云的白袖子一把扯破,一堆伤口立刻出现在汝儿的面前,那些伤口就像是被碎玻璃刺到的,有些深有些浅,但全都微微的涌出血来。
“为什么,汝儿?”初云抬起眼看着正为他止血的汝儿,“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汝儿专注的为伤口止着血,根本没看到初云眼中的那抹温柔。
“你恨我不是吗?为什么要救我?。
“我恨你,我巴不得你赶快死,但是我很惋惜我是个护士,一个发过誓的护士,不管是谁,只要是受伤,我都必须尽我的力量救他。”
“就算是我吗?汝儿?”初云的声音愈来愈小。
“对!就算是你这种早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汝儿恨恨的大叫,然后发现初云又睡去了。
好吧!睡着了好,免得他一直开口说话延误了她救人的时间。翻箱倒柜找来了一个医药箱,汝儿皱眉看着里头简单的药品,虽然在她心里不怎么满意,但总算也是药,因此她帮他好好的点上药,不让血有再并冒出的机会,然后用力的为他缠上纱布,大功告成的看着她完美的作品。
而这个时候汝儿才发现自己又是一身汗了,原本洗过澡的身体又被汗浸湿了,看样子她又得再洗一次了。
看看初云的呼吸还算平稳,就是脸色白得吓人,以他这种身体本不应如此虚弱的,但汝儿了解他的作息,他累坏了!他真的想搞垮自己的身体才甘心吗?
再度洗了一个澡,汝儿让热水不断的从自己的头上流下,想冲去自己那颗担忧的心。为什么她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当她在为他疗伤的时候又想起了从前同样的经过?她要恨他的、她该恨他的,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当他用着低哑的声音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无法不想起他从前在她身旁说过的每一句爱语,那些话还是不断吞噬着她的心,让她再度沉沦。
冲过澡后的汝儿以为自己会平静点的,但是看到初云凌乱的发梢、苍白的脸庞,她还是不知不觉的伸出手来抚着他的额头,就今晚吧!让她忘记,让她忘记自己是他的囚犯,让她忘了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事,像从前一样的关心着他、疼惜着他,就今晚吧!
拿起一条毯子,汝儿柔柔的为他盖上,因为也许明天,当第一道曝光升起,他还是她的禁锢者,而她,是他无法逃离的囚犯!
“早安!”
当汝儿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大厅里的时候,初云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用他低沉的嗓音轻声的向汝儿问候着。
看了他一眼,汝儿马上就将眼神移开,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居然是那样的俊挺,那种刚洗完澡的肥皂味与刮胡水的味道,让她的呼吸都几乎停止,她讨厌自己这种无法忽视他存在的感觉。
“吕布告诉我你想出去?”初云假装没看到汝儿的表情,淡淡的问着。
“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话中的语气是要让她出去的意思吗?
“想,还是不想?”初云又再度问了一次。
“去哪里?”汝儿怯生生的问着。
“去换衣服吧!穿那件蓝色的礼服。”初云点起一根烟,却让汝儿看到他手里惨不忍睹的绷带,那绷带早已被水弄得一塌胡涂,而且上面又再度沾满了血迹。
“你在干什么?”看着汝儿拿着医药箱一把冲过来将他的香烟捻熄,初云挑着眉毛疑问的说着。
没有回答,汝儿只是将初云手上的绷带解了下来,看着里头又微微肿起的伤口,皱着眉一语不发的将它们料理好,然后退到一旁。
看看自己的伤口再看看汝儿,初云有点不明白她眼中的情感是不忍,还是另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她那种担心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阵温暖,“去换衣服吧!”
听话的走了出去,汝儿拿起初云所说的那件蓝色礼服,心里不断的挣扎着,要跟他一起出去吗?但是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要是失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因此她慢慢的换上衣服,在心里告诉着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自己逃走,不为其他的事。
换好衣服后的汝儿,发现自己的脸有些苍白,因此她淡淡的在脸上上了一点妆,静静的走到大厅里。
初云已经换好了衣服,一套全黑的西装将他挺拔的身形凸显得更为出众,而他现在正抽着烟望着落地窗,直到他听到她的声音。
呆了一下,初云眨了眨双眼,经过淡妆洗礼过的汝儿看起来是那样的脱俗,将他整个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而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闪动着,就像一道美丽的瀑布。
“走吧!”意识到自己的凝视超出了平常,初云清了清喉咙首先走出了门,而汝儿则跟着他走下了楼,抬头看着天空,来这儿的这些日子,她第一次见到了台北的阳光。
静静的坐在初云的身旁,车子行驶在台北的街道上,汝儿专心的凝视着街道。有多久了?她没有见到这样鲜活的人与街?她不断的看着一闪而逝的景物,忘了身旁还有一个她一直以为自己痛恨着的男人。
很难得从汝儿的脸上看到如此多样化的表情,初云问着自己,这样做对吗?经过昨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他还带着她大大方方的出门,会不会让躲在暗处的那匹狼等到更好的时机?
但不管怎么样,他已经带她出来了,所有的后果他将承担,而他知道,他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车子停到了一栋大楼面前,汝儿好奇的看着里头穿着高贵的男男女女,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初云要带她来到这里?
就像她所知道的上流社会的宴会一样,当初云走进去的时候,每个知道他真实身分的人都礼貌且敬畏的微笑着,但他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拉住汝儿的手往会场走去。这是初氏一个新医院的落成典礼,以往他是不必也不想参加的,但是他想让汝儿出来透透气,她实在是太久太久没有出过门了!
静静的跟初云站在一旁,而在他们的四周有几个人护卫着她与初云的安全。他是初氏的首领不是吗?为什么大家的焦点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而不是他?汝儿实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