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楼了。”她不理会父亲。
小光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忽然意识到胸前的两块肉——“糟了……派这什么任务给我!”她低头瞪着胸部:“要我把胸部藏到哪里去?”
她回想起十年前——不知为什么,一般女性在十二岁左右,所有器官便会日趋成熟,只有她一直到十六岁还是个飞机场,不过由于当时她是以男性的身分过活,那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是当她一恢复女性身分之后,胸部却居然突飞猛进,由A罩杯——可能都没有,就像吹气球似得往前发展,现在没有E罩也有D。
她自己研究出一个结论,就是心理因素。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睡意渐浓,迷糊中的意识,浮现出高一时,和他一同上剑道社团的情形。
“政……他还是我的初恋情人呢!除了当保镖以外,查下它的主意都还不赖,见到他时要问……过得好不好……”呼——完全进入梦乡。
第二章
轰!大型客机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顺着跑道滑行,飞机的速度缓慢下来。
堂本光提着随身行李,绕着机场的走道准备出关,不过日本海关一向特别严谨。光是通关的时间就耗去二十分钟,一群人挤在关口等海关人员盘查。忽然,她瞧见身边一群女学生通过。
“呃?为什么她们通关这么快?”她说着中文,还没有身历日本的实质感。
跟在女学生后的女老师,见她说中文,本是同华人的份上道:“你也来日本旅行吗?”
“是呀。”她笑了笑问:“为什么你们通关这么快?我已经在这里耗了快二十分钟了,还没现关。”
“这很正常,日本对这方面很严的,因为我们是以游学的名义,同学也全着制服,当然通关很快。”
女老师耸耸肩:“他们怕有人假借旅行团名义,集体在日本卖春。”
光吃惊的说:“难怪通一个关要费二、三十分钟,挺没效率的。”
“严格嘛!Bye!”女老师赶着散开的同学出关。她们比小光晚一班飞机,却比她早出关。
“真是的……”她泄气地咕哝着,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关,尤其她护照上的性别是女性,一个单身女子……唉!看来又得耗上一段时间了。
经过三十分钟的折腾,在海关人员反覆的询问下,终于出关了。
“幸好日文还很溜,要是回答不出来,大概又会被扣押,全都是老爸的错。”她走到行李处提行李。
检查一下行李和随身物品后,便顺着机场的路标来到前厅,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了……正确来说应说是十一点,入口湾和日本有一个钟头的时差。她放下行李坐在行李箱上,等待显东政来接她。
小光拨了拨削短的发丝,为了这次日本之行,她还特意到美容院去将头发给剪短,使她看起来不至于太女性化;而因冬季的关系,胸部刚好被她趁机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毛衣和套头,至于胸罩根本不能穿,不然一看便晓得她是“女人”,为了安全起见,她还特地穿上长及脚踝的大衣,全身包得像颗棕子。
“下雪了!”她抬头望向天空,十年没见过雪了,感觉还满兴奋的。“好冷哦!政这家伙怎么还不来,想让我冻死在机场呀?”她的鼻子已经红通通了,习惯台湾的亚热带气候,日本的冬天显得更寒冷。
她呼出热气暖和手掌,头则四处张望。
“光、你是光吗?”远处传来低沉的日文。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停伫在她眼前。
“你是哪位?”她皱紧眉头,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眼前这个大家伙?
“认不出我吗?”政拿下墨镜,将脸凑到她眼前道:“是我呀——政!”
“政!你是政?” 她震惊的盯住他的脸,和十年前那张脸比较,好像有几分相似,但——政从前是长这样子的吗?刚毅的五官和低沉沙哑的声调,言语间带点嘲讽意味,英挺得令人无法忽视,让她一时之间看呆了。
“哇——”她惊呼出声,完了、完了,和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共处,她真不敢担保自己不会倾心于他。
他揉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政同样仔细地审视着他,光以前就是个漂亮的男孩,现在更是可爱的无法形容,一点都不像是二十六岁的成人男子。
“是……吗?”她有些战战兢兢,害怕被识破了性别,到时候看她怎么解释,堂本家骗了他们二十六年,这好像中国人说的……欺君之罪,可要杀头的。
“在台湾过的怎么样?”政转身替她将行李搬进后车厢,没有深思太多,反倒是对两人的生疏觉得不快。
“还不错,台湾很热。”她也帮忙着道:“一时之间,还真不习惯日本的寒冬。”
看他热切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怀疑,印象也是留在十年前她那副男人婆的样子——看来她大可以放下心中那块大石了,于是,不禁抓啦、抓啦的打开话匣子。
“没关系,车子里有暖气,你先进去吧。”他轻轻一笑:“你连个性都没变,快人快语、有话就说,坦白得可爱。”他找回了多年前熟悉的感觉。
“对你才会。”她放心的说。
“谢谢,”他咧开笑容,宠溺的揉揉光的头顶。
她脸颊微微泛红,以前政老是揉乱她的头发,可是当时只觉得是兄弟之情,仍是现在——她心跳却莫名的加快,感觉怎么……好像受到爱人娇宠一样,让她心头一阵甜蜜!?
“快上车,你的脸都冻红了。”政提醒她。
“好。”她一溜烟的坐上车,不然她再站在雪地里,不用三秒铁定成了冰柱。
“光,等一下。”政突然叫住她:“肩上的雪。”伸手帮她拍下。
“看来你真的完全习惯台湾了,竟会忘记这点小动作。”
“没办法,十年可不是白待的。” 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眼前的政轻易的就让她脸红心跳,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光睨他一眼,一定是他长得太英俊,所以她才会忍不住紧张,铁定是这样没错!她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忽然,她发现两人之间高度的不协调。
“你以前有这么高吗?”光皱着眉,这一切都让她太吃惊了。政的男性魅力、高大挺拔的身躯,让她着实意识到两人的不同,瞬间,她竟有些害怕接近他,她没那份自信可以置身度外的冷静看着他,她肯定会神经紧张的与他保持距离。
“你没说,我还没发现……”政讶异的看着身高不及他肩膀的光,多年前光的身高总是胜过周遭的男孩子,连他也不例外,直到高一,他才和光高度相当。
“你在台湾是不是营养不良?”
“没有!我吃得好、睡得好,可能十年前一下子把未来该长的全长光了,所以后来就长不高啰!”她搪塞的说着。她坐进前座,脑中闪着危险——
不过她快被冻成冰柱了,大衣也因而显得不舒服。
“有可能。”他不知光内心起了奇异的情愫,仍是以男性的身分待她。
这让光是又落寞又安心。
政绕过车头也坐进驾驶座,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你一个人来?”
“当然啦——接自己的好朋友,还让那些跟屁虫跟着,像话吗?”’
“哈哈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身边跟着一大堆人。”
“谁会喜欢?走到哪里跟到哪里,连上个厕所也要跟,烦死人了!”他将车子开进东京的街道上。
光看着窗外的景色,十年前的回忆渐渐浮上来,她确实曾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东京大概的样子没变,不过却比十年前更五光十色,电子看板、巨大广告、重金属音乐,食衣住行全挤在这里。
“怎样,很怀念吧?以前常穿着学生制服往新宿跑。”
“还有涉谷跟秋叶原。”光轻笑。那时虽然是男人婆,可是反而让她体验了当女人体验不到的事,在日本哪容得下女野马,规定那个、限制这个,当个男人还是比较方便。
他驶进一个园子内,门外挂有“显东组”赫大的招牌,如字面之义,显东即是政的姓,正巧是位于东京属关东,更显得这姓氏有意义。
“我猜等一下定有成群的组员冲出来,很紧张的询问你上哪了?”光幸灾乐祸的揶揄说道。与政做了十六年的朋友,她怎么会不晓得,那些组员视政如皇太子一样,跟前跟后,谁叫他是关东第一人呢!
“我习惯了。”政率光下车。
“哦——”她有趣地吹了一声口哨。在很久以前,他还曾为这些人的跟前跟后而气得半死,害他交不到朋友,普通善良老百姓哪敢招惹他,十六年来他身边就她一个朋友。
她微微一笑,两人都成熟长大了,他不是十年前的毛头小子,而她更不用说了,胸前的伟大已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