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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逐渐过滤她的感情到只剩下一个字的:饥渴。她为他饥渴。她渴望碰触他,也要他碰她。她渴望亲吻他,更要他吻她。她渴望他教会她一切知识、技能及经验,她渴望将他的身躯和她束缚在做爱的仪式中。

  老天!她真是陷入了一团混乱中。她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她必须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到底。她叹了口气,过去已不可挽回,她翻个身,卷曲身子,试着纾解心痛。

  维奇打量着这艘待售的商船,虽然它的前任主人没有好好爱护它,使它有些破损,但看得出它是艘以速度为考量来设计的快船,只需一番整修就可恢复原状。

  维奇决定先试试它的性能。他正好要把乔治王子卖给他的种马运回伊甸庄,他可以乘这艘船到格文沙。

  安妮收到维奇告诉她要到伊甸庄的字条,她松了口气。这不是正好吗?几天前她答应参加今日到里奇蒙公园的马车比赛,赢了这场比赛的人将可获得一大笔奖金。

  安妮没有自己的马车,但她的监护人有,而且维奇一直鼓励她练习驾驶马车。她考虑过未得他的允许,迳自驾他的马车参赛并不好,但想到她夺得冠军时,维奇赞赏的眼神,她就下定了主意。她会对他证实她有勇气。

  马车赛都是双人组,谢立敦带了他的情妇艾美;胡查理带了莉慈,乔治王子的伴当然是乔娜。她不是王子的情妇,现在这个位置为费玛丽保留着。此刻她仍在和王子玩捉迷藏,她已离开伦敦,好让王子可以去追她。传言王子每天都驾车到里奇蒙公园见她,这一来王子自然较熟悉路径。但安妮也知道所有的参赛者中以她的体重最轻。

  她匆匆写了张字条,邀请桃莉下午和她一起驾车到里奇蒙公园,字条上签上蓝安利爵士之名,派人送到奥林匹克戏院。她相信那名小演员会高兴死了有这个机会。

  接着她到维奇寄放马车的马厩;看见那两匹精力充沛的高大马匹时,她有一丝忧虑,但她强抑下来。她一辈子和马匹为伍,“态度”是最重要的。维奇也这么说。

  马厩的人替她套好马,仍不忘叮咛她。“它们精力充沛得很,多小心。”

  驾马车较难的是,应付伦敦市内繁忙的交通,一旦驶到市郊,就可以放心奔驰了。幸好一路都没有遇到问题,一般人看到这辆马车的驾势早就远远避开了。

  到达格林公园时,里面已排满了参赛的马车,到处挤满了好奇想争睹贵族风采的民众。王子的臣子之一过来称赞安妮的马优良,安妮却有些不安。维奇的马匹显得精神昂扬,难以控制。

  安妮抽到她的出发号码是十三号,最后一辆,但她并不气馁,反而更下定决心要赢。桃莉终于姗姗来迟。看见她的打扮,安妮几乎傻了眼。她的假发几乎有一尺高,插满了罂粟花;她的衣服及洋伞都是红色的,公园内的马看见她都纷纷退避。

  安妮低声咒骂,但还是绅士地扶桃莉上车。后者对安妮绽开大大的笑容。“哇,这真是好刺激,爵爷,我可以感到血液在沸腾!哦,那是乔治王子!”她又大声尖叫。“还有德文夏公爵夫人!我无法相信我和他们同在一起!”

  枪声响起,乔治王子的马车自然是排第一号。他立刻快马加鞭地冲出,一旁的乔娜还拚命纵恿他再快些,好教其他人都吃尘土。

  安妮并不担心自己是排最后一号,伦敦的街道并不适合竞速,真正的比赛要等到乡间。安妮小心地驾车出了市区。那些没有这种常识的已被淘汰了,她越过一辆掉了一轮的马车,另一辆的驾驶则被摔下车。马车到市郊后,路变宽了。维奇的马匹立刻加快了速度,很快地他们已又赶过了六、七辆。这一路赶下来,桃莉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只能拚命地抓紧座位。

  看见前面的路变窄了,她不情愿地拉缰,知道前头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她超车。但她发现马的马衔显然已被勒住了,它们拚命往前冲,把前面的马车当做静止般地超越过去——安妮惊讶地发觉她刚越过了乔治王子的马车。

  桃莉尖叫一声,手上的红洋伞开花似地飞了出去。安妮知道她已无法控制马车,担心到了里奇蒙公园后要怎么命令马车停下来。

  她没有再越过马车,但突然间前面就是公园的大门口,一小群人聚在门外。他们驰进门内,所有的人一齐欢呼。马匹听见群众的大喊,吃了一惊,慢了下来。幸好进了公园是上坡路,安妮用尽全力拉马,一面拚命吆喝。马儿在公园内绕了一圈才慢下来。终于煞住时,安妮感觉牙齿都要被震掉了。

  “天杀的!”桃莉低语,一头的罂粟花已垂了下来,遮住眼睛。“如果你都是这样玩乐的,以后我不奉陪了!”

  安妮跳下车,用颤抖的手将缰绳系在树上,她仍惊魂未定,突然间她发现到群众朝她们围过来,一路叫喊。“你赢了!你赢了!”安妮笑了,原本生气的桃莉在人们扶她下车时也笑了。

  接下来一个小时对安妮来说是一片模糊,她撑着仍虚软无力的脚,接受人们的祝贺。乔治王子因赛马输了而生气,告诉每个人都是途中一顶突然飞来的可怕的红色东西害的。不久费玛丽到达了,乔治王子立刻忘了赛马的事,赶去追求他的美人儿了。

  赛后是一场野宴。仆役摆开长桌,陆续送上食物。安妮感觉轻飘飘地,一路和人打招呼,一心想着维奇得知她赢了赛马时会有的表情,直到她和蓝伯纳面对面遇上,她的喜悦消逝无踪。

  “嗨,堂弟。”

  她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你该死地在这里做什么?”一旁桃莉及安琪已经聊在一起。

  伯纳慢条斯理地道:“和你一样呀,赛马,堂弟,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妮不以为然。她不记得在马车赛中超越过他。但话说回来,她也不记得超越了谢立敦及其他人。

  伯纳的唇撇了下来。“我是想向你道贺,但明显地,你赢了这场比赛是因为马好,不是靠你的驾驶技术。”

  “是的,血统还是有差别的。”安妮尖锐地指出。伯纳的母亲是商人之女,果然他听见这话中的侮辱而气愤不已。

  最后颁奖的是费玛丽,乔治王子将这个权利让给他的爱人。安妮上前领奖,不由得慑于这位女士之美。费玛丽在法国学会了如何穿衣打扮,她的肌肤似奶油,一头金色的卷发披垂在肩上。但最令人惊艳的还是她高耸的双峰——尽管她穿着保守的高领衣服。

  领奖后不久,安妮急于将车赶回马厩,并送桃莉回剧院。“你回去时能驾得慢一些吗?”女演员惊魂未定地要求道。

  “保证是蜗牛的速度。”她说道,这次她先确定好马衔含在舌下,而一路上确实走得很慢。马车平缓的韵律令她放松了下来,她又开始编织关于沙维奇的幻想。

  突然间她被后方传来的马车奔驰声惊醒。她转过头,看见蓝伯纳坐在驾驶座上,正拚命鞭马。安妮一放松了缰绳,马匹立刻加速冲出,它们不愿输给其他马匹。

  两辆马车间的距离逐渐拉开,血统证实了是有差别的。安妮害怕了,她知道她的堂兄根本不是要赛马,而是想杀死她!在乡下他没有机会赶上她,但伦敦就在前头了,她必须减慢速度!

  马车一连冲过了好几个路口,安妮在心里感谢没有出事。前头过了转弯就是马厩了,她正在庆幸安全到家,她堂兄的马车已赶了上来并故意挤她!

  如果不是正好有一辆送煤车挡路,安妮应该可以闪避蓝伯纳的车子,但她的路已被封死。白色的马车斜倾一侧,安妮及桃莉被摔了下来。马匹疯狂地煞住,但幸好它们没有被倒下的马车拉倒。

  蓝伯纳的马车并没有受损,但这一下撞击令他及安琪也摔下了马车。幸好安妮的腿长,她没有撞上什么。桃莉则捧着足踝,坐在地上哭泣,煤车上的煤洒了一地。

  街上一片大乱,煤车驾驶咒骂了一长串脏话。马厩里的人也都跑了过来。

  安妮气坏了,她一辈子从没这么生气过。她拿起马鞭,走向她可怕的堂兄。他抬起手臂保护自己说道:“你撞断我的肋骨了!”

  “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安妮喊道。

  突然间马鞭自她手上被夺走。“这儿该死地发生了什么事?”她转身看进一对冰蓝色的眸子,冻结在原地。

  维奇的这一天可说是成功极了。他的马安全地送到了伊甸庄的马厩,他最后以半价买下了那艘船,并决定把它命名为“飞龙号”。

  他到达马厩后,却注意到他的马及马车不见了。得知是安利驾走后,他的浓眉挑起,他才骂了句“那个臭小子不敢的!”事故已经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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