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撩起裙子,在溪边涉水,到了水深处,她将裙子撩得更高。
“如果你再暴露更多你那诱人的长腿,你会发现自己背躺在草地上了。”维奇揶揄道。
“你是在钓鱼还是钓女人?”
“两者都有。”他涎着脸笑道。
“你教我要展示我的美的。”她道,离开了水中,但依旧拉高着裙子。
“过来这里。”
“你这个恶魔,你永远接近不了天堂的。”
“别如此揶揄我,我已玷污了你,现在你也一样完了。”
她撩起一头黑发,让它性感地垂在肩上。“我一点也不在乎。”
“我纳闷,”他严肃地道。“你是否会一直感觉这样。”
安妮的身躯轻颤,似乎感到某种不祥的阴影。她甩去那种感觉。她拒绝去想明天,在他们仍有今天……及今夜时。
他们乘着轻便马车,拜访邻近的小镇。有一天他带她到泰洛参加马集,买了一匹有着丝般的鬃毛及尾巴的美丽白马给她。
“我会把它带到伊甸庄给你。”他漫不经意地道。
“伊甸庄。”她喜爱地低念着这个名子。明显地,他预期她经常过去骑马,但他并没有邀她去住在那儿。他没有向她求婚。她推开这个念头,她不会让一些痴心忘想破坏了他们在这里的时光。她在威尼斯找到了罗曼史,但在爱尔兰找到了爱。她疯狂地爱着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伊甸庄!原来如此!我一直在纳闷为什么一位美丽的贵族女士,会将她的芳泽施舍给像我这样丑陋的禽兽,原来是伊甸庄太有吸引力了。”
她大声抗议。“那不是事实!吸引我的不只是伊甸庄,还有你的黄金、船队,及布莱克瓦城堡。”
“小婊子。”他笑骂道。但他事实上很高兴她热爱伊甸庄,因为那是他一生的梦想成真。他知道拥有一块产业的那份占有欲。他一直无法卖掉黑豹园,因为他在其中投入了太多的血汗,它已成为他的一部分。
维奇知道安妮也正在成为他的一部分。她是独一无二的。他知道过去自己从没有爱过,也从来不曾想要。他低咒。为什么一切要变得如此地复杂?为什么她偏要是伊芙的女儿?他耸耸肩。他只能顺着自己的心行事,没有人能勉强得了心。
每次想到蓝伯纳,他就感到气愤不已。安妮的生命已有数个月处在危险的边缘,而每次她试着告诉他时,他却只会轻蔑地嗤之以鼻。他记起自己教她怎样对付敌人,脸色倏地发白。他曾抓住她的衣领,用剑抵着她的小腹,喊道:“我会给你个穿肠破肚!”而大胆如她,她一直在各次的险境中保护自己。他感到一阵寒颤窜过他的脊椎,在心里发誓她绝无需再保护自己。等他回到伦敦后,蓝伯纳会是他第一个要处理的对象。
他必须回伦敦。
他们在城堡的城垛上看夕阳,天空由紫色变成了朱红色,河流染上了火焰般的红与金色。
维奇将安妮拥在身侧,她头枕着他的肩。“布莱克瓦正在展示着它的美丽,因为这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夜。”
“我们明天要离开?”她悒悒地问。
“我明天要离开,我有些已被疏忽了一整个星期的急事,我要你在这里多留几天。”他捧着她的脸使她面对他,他的手指梭巡过她眼眶下的暗影。“多休息一下,柏克会安全地送你回去,我会把你的白马带到伊甸庄。”
“柏克知道我们是爱人,我们一刻都没有骗过他。”
“整个城堡的人都知道我们迷恋着彼此。”虽然柏克没有说,维奇知道他不赞成他不荣誉地玷污了安妮。柏克预期着他会做出光荣的补偿;他会的。但不幸的是,荣誉也要求他必须在和安妮的母亲有个了断后,再向安妮求婚。
即使在睡梦中,维奇可以感觉到他们已不再在身体及心灵上相连。他张开眼睛,房间一片黑暗。但他无需伸出手已知道她不在身边。眼睛适应了黎明前的黑暗后,他看见她站在窗边。
他无声地离开床,他的手臂圈住她,转过她的脸庞使她面对他。看见了她颊上银色的泪痕,他困惑地皱起眉头,他以唇拂去它们。
“安妮,不要为我流一滴泪水,甜心,我不值得。”
她用力吞咽。他再一、两个小时就要走了,但他并没有只字片纸地提到爱。她可以忍受他没有提出婚姻,像维奇那样的男人是不可能被强迫束缚住,扮演尽责的丈夫的角色。但爱……她需要他的爱来继续生命。在她爱他如此深、如此无怨无悔时,他怎么能够不爱她?
他将她贴向她,他炽热的坚挺像烛焰般贴着她的小腹及大腿,她像被烧着般地抽身退开。
“把你自己交给我。”他命令道。
她搜索着他的脸,她在那儿并没有看到爱,只有饥渴。“我已经付出了……一切。”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她做到了不可能的事。沙维奇,这头出色的黑豹,发誓爱她。她快乐地闭上了眼睛。但当它们再次张开时,她明白到他已经穿好衣服,准备要离开。
他来到床边,她赤裸地站了起来,紧攀着他。她的手指插入了他长长的黑发中。
“亲爱的,你到伊甸庄去等我。我会在这个星期结束之前回去那里,假如我没有如期到达,你就在那儿等我。”
她的手指梭巡过他嘴角的疤。这张嘴从来不恳求,只是下命令。“我会等。”她低语道。屈服于他要求的感觉如此地甜蜜。
两个夜晚后,维奇坐在阴暗的戏院里,看着布安琪只着撑箍、吊袜带在舞台上昂首阔步,唱着淫荡的小曲“亲我的痒处”。布幕终于放下时,维奇走进她在后台的化妆室,假装很惊讶看到蓝伯纳。
“多么愉快的巧合,你正是我想见的人。”
“维奇!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离开了英国?”伯纳和颜悦色地问。
“出了几次国。”维奇承认道。
“我的堂弟安利和你在一起?”伯纳假装不经意地问。
“不,他去海牙办事,稍晚他的船会在瓦平停泊。”
伯纳笑了,“你说你想要见我?”
“是的,你似乎先对安琪情有独钟,我在想也许我可以让你觉得值得另寻芳草……并将她偶尔借给我一阵子。”
伯纳的笑容漾得更开了。“何不就是今晚?”
“但我应该和安利碰面。我想我可以带安琪到瓦平附近的惠特比餐厅用晚餐。”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何不由我和我的堂弟碰面,你则带安琪到她喜爱的地方?事实上,我何不干脆在她下台前消失不见。”
“谢谢你的礼让,绅士。”维奇以丝一般的声音说道。
“朋友是做什么用的?”伯纳慷慨地道。“对了,安利搭的船叫什么名字?”
“‘火龙号’。”维奇柔声回答。
安琪走进化妆室,瞧见等在那儿的是沙维奇,而不是她恐惧的蓝伯纳时,她欢喜地伸臂环住了他的颈项。“维奇!看到你真好!”
他将她的手挪离开颈项,但依旧握住它们,他冰蓝色的眸子盯着她。“只要你给我我想要的,我会让你多增加五千英镑。”
她期望地舔了舔唇。上帝!她甚至愿意免费配合他的任何特殊嗜好。“随你想要什么。”她屏息地道。
“我要的是消息,安琪。”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感觉到他的手收紧。
“为什么你要把你的芳泽给予蓝伯纳?他分文不值,而且还负了满身债。”
她再次舔了舔唇,现在她感到害怕了。她知道沙维奇如果没有得到真相,绝不放手。“你知道的,他是蓝家的爵位及产业的继承人。”
“做为一个比他年轻的堂弟的继承人,他的前景并不看好。”维奇指出。
安琪咬了咬下唇。蓝伯纳是个残酷的畜生,她不欠他什么。她敢打赌眼前这位眼神冰冷的危险男子可以比蓝伯纳更残酷上许多——只要他想要。
“意外总是随时发生的。”她哑声低语。
“你是在暗示或猜测?”他的黑眸眯起。
“不,”安琪道,说出真相令她松了口气,并感到报复的快感。“伯纳打算除去他的堂弟,他已计划了一次绝不会失败的意外,下次他说他会用剑。他很擅长用剑。”她无法控制地颤抖,忆起了他的剑在她腿间的威胁。
维奇垂下手,取出他口袋里的钱包。他感觉到她强烈的脉跳,知道她的恐惧。
维奇带茧的手托起她的下颚。“我没有告诉你吗?伯纳向你道了再见,今夜他会离开这个国家一段长时间。”
维奇离开后,安琪仍无法置信地望着他塞给她的一大叠钞票。如果伯纳要离开这个国家,这绝对不是出于他自己的选择。
那个高大、黝黑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走下阶梯,一动也不动地平贴着瓦平区的墙,似乎拥有无尽的耐心般地开始等待。码头上泊了六、七艘船,船上的笑声夹杂着谈话声传来,东印度公司的船员正在上最后一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