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天丞搂著我坐在他的办公桌后,我则侧坐在他怀里。
「好了!筱昭不在这里,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让你这几天都若有所思……嗯!不过别告诉我,你是在想其他的男人,我可能会冲动得想杀人喔!」
他轻声且温柔地说,语调中的调皮根本不像是个吃醋的丈夫,倒像个演喜剧的小丑。
「我是在想男人呀!」话一说出口,他的身体立刻僵直,双手也勒紧了我的腰。
「想谁,」他低沉的声音略显不悦,「余建达吗?」
「余建达?为什么提到他?」我不解地看著他阴沉的眼光,他会是在嫉妒吗?会吗?「你在嫉妒?」
「我不喜欢我的老婆想别的男人。」他不高兴地低下头吻住我。
他的吻比平常激烈,但他还是小心地不伤害我,只是努力地挑逗,直到我不自觉地发出微弱的呻吟,他才改往别处攻击。
「婷婷,你到底在想谁?」
心醉神迷的我要不是耳朵贴靠在他的唇边,还真听不他的话。「我……想……玲玲的爸爸是被谁杀的。」
他听完我的话,本来落在我耳垂上甜蜜的吻立刻变成报复的咬。
「哎哟!你欺负我!」我一手捂住耳朵,一手从他的背后轻捶一下,以示报复他方才的行为。
「谁教你想一个死掉的男人?」他用手揉著被他咬红的耳垂。「那是慧安的事,有她想就够了,你不许想。你若要想,只能想我,知道吗?」
我嘟著嘴瞪他一眼,「我每天都会看见你,干嘛没事还要想你呀,」我调整一下位置,「何况刚才我并无意对你提起这件事,是你自己要追根究底,怎么又生起我的气来了呢?」
「我没有生你的气。」他温柔地抚著我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好吧!把你烦恼的事说出来,我这个天才律师帮你想一想,算是……赔罪。」
「你真的要插手吗?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管事的?怎么会改变心意了?」
「因为啊,我的老婆每天都不想我,却净想一些不相干的人,所以我必须帮她把脑袋清一清,好让她有空间来想我呀!」他轻敲我的额头一下,将我推了起来。「筱昭一好了,待会儿该出发了,待会儿在路上时,你把所有知道的事、可以对我说的事都告诉我,然后我们两个人核对一下彼此的看法,再找个时间和慧安碰面,把事情全丢给她你以后就别再管她的事了。」
我对他的话置之一笑,觉得他把事情想得好简单喔,虽然他的聪明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人类不是事物,可变性比不可变性大,所以我想,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
房芊柔——一个纤细柔美的小姐,小时候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她的妈妈因此过世,她的父亲由于生意的缘故,将她带到美国交给外祖父母照顾。最近她受聘于一家美国公司,他们正好与台湾厂商进行一些合作案,需要有人过来接洽,而她也一直想回台来台,所以才会叫沈宇庭到美国去接她。
我们在桃园中正机场看到他们时,沈宇庭立刻将她介绍给我们认识。温天丞朝她笑笑,一笑后,便迳自和沈宇庭谈起生意经,筱昭还不习惯和陌生人太过接近,所以我是唯一能应付这位客人的人。
不过我是一个生性沉默的人,而她看起来也不多话,因此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谈。
「嘟……嘟嘟……」行动电话的响声让我们从沉默的气氛中得到舒解。
「婷婷,不是我的行动电话,应该是你的。」坐在轿车前座的温天丞转过头来对我说。
「噢!」我从皮包中拿出响个不停的行动电话。「喂——」
「哈罗!婷——」
这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令我惊讶,「玛琳?!」
由对方快乐的笑声,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玛琳是我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一个同学,她具有特异功能,我以为她来到台湾,她却回答:「我在法国。」
「法国?!」我讶异地重复。
「国际漫游。」温天丞为我的惊讶解除疑惑。
我尴尬地觑了他一眼,耳朵则仔细地听著玛琳的话。
她告诉我,她是打电话给余建达间接要到我的电话的,至于打电话给我的原因,是因为她作梦——梦见我结婚了,所以特地打来求证一下。我告诉她,我确实是结婚了,她则说要我寄一张婚纱照给她。
另外,她还交代了一件事,她说最近我的身旁会有一些奇怪的事发生,会有人因此受伤并且伤得很重,我会很伤心,不过事情没有我想得这么严重,要我自己小心保重身体。还有,她拜托我一件事,说再过一些日子,她的二哥要来台湾,他会遇到一些事情,而我是那个能帮忙的人,希望她二哥找上门时,我不要拒绝他。
在电话里,我一口答应下来,玛琳和我是很奇怪的朋友组合,我沉默寡言,她活泼多话,但我们两个在一起,却有聊不完的话题,虽然多半是她在说、我在听,可是她却永远嫌我的话比她多,害她有话说不完。
挂上电话,我对车上的人转述玛琳交代的事,并且还解释我和玛琳之间的关系,温天丞听完后笑了笑。
沈宇庭则是嗤之以鼻,「拜托,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真相信这种预言啊!不会吧?」
「我相信信爷,只要是积极进取、导正人心、光明磊落的信爷都能令一个人的心灵有所依靠并产生力量。」
沈宇庭大笑,「丞,你要小心喔;没想到你这个无神论者竟娶了一个迷信的女人。」
「迷信?不会呀,婷婷对宗教信仰有很好的理念,她不会盲从的。」温天丞为我辩解。
「你不相信宗教的力量?」
「不信。」沈宇庭煞车等红灯。
「其实宗教信仰是不能勉强的,它是一种个人的主观思想。有宗教信仰的人需要明白信仰的真谛,不要随便采信他人的言论,否则当然会成为你所讲的迷信。但是也不是像你一样什么都不信,万一有一天真让你碰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事,才来临时抱佛脚,就怕摸不著边,也不知从何抱起。」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对宗教信仰满有研究的罗?说来听听吧!」沈宇庭有些不服气地说。
我看著坐在他身边的温天丞,温天丞则笑著朝我点点头。
「我不是很有研究,也不是具有虔诚信仰的人,不过我修心理学的过程中,接触过一些人,大致上得到这样的结论——多数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喜欢把具有修仰的人称为迷
信,然而很多时候有信仰的人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比没有信仰的人更能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和释怀,因为有一股神的力量在牵引他们,且不管这个神是上帝、是阿拉、是佛祖,只要这股心里的力量是正确的,对他们而言都是一种帮助。
「所以不要小看那种精神力量,一个有正确、明白信仰的人不会去相信子虚乌有的事、不会去说那些怪力乱神的话、不会去做那种违背常理、天理或偏激不当的行为。他们懂得合乎天命、顺应人理而行事,看得透事理的反面意义,不会把看不到的事就硬当成不存在,而是会当成事情只是凑巧没有发生在眼前而已。所以他们相信神迹的存在,在心存感恩的同时,也为身旁的人付出爱心,这是一个懂得真正信仰的人所会做的事,你不该觉得这样的人是奇怪的。他们不是迷信,是懂得追求人生的真谛。」
[噢——真高深,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多少对宗教信仰是有点改观,我以为信教的人应该是遇到有人批判时,就会面红耳赤的辩解才是。」沈宇庭驱车穿越过一个十字路口后,转进福华饭店的停车场。
我对他笑了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产生,我对他说:「小心车子!」
「不会吧!你才听完电话,就这么大惊小怪!」沈宇庭讥讽地回话。
但事情偏偏这么凑巧,我们的车子在倒车时,车尾被后面的来车撞了,我为了保护筱昭,将她抱紧在怀里,自己的头却撞了车门三、四下,一阵晕眩后,我听到温天丞气急败坏的咒骂……
第八章
那件小车祸让我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却让慧安摸不著头绪的案子有了转机。
原来我们的车祸,是有心人故意制造的。
那天事故发生后,我昏了过去。温天丞他们急忙下车,但对方却快速地逃逸,虽然沈宇庭记下了车号,在追查的过程中却发现是一辆赃车。
他们两个男人气坏了,沈宇庭更是愧疚难当,「如果我能听进你的警告,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当然,他还是不相信灵感、异能这种事,而我也不能勉强他。
值得庆幸的是,全车只有我一个人受伤,慧安在听见我车祸的消息时,匆忙地跑来看我,并且告诉我前几天她也发生过这种事,而且还接到恐吓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