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这也算走了趟江湖吗?而且江湖这种是非之地,有什么好值得你游走的,还是不走也罢!”欧阳冷焰说到这儿,心想她方才喃喃念着她爹娘,想必又是担心着之前离家的事。
“苹儿,关于我们的婚事,我已经派人去襄城和你爹说好了,你别再担心了,知道吗?”他俯身贴在她耳畔说着,杜芊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见她又“嗯”了一声,笑着哄道:“知道就好,其他的事你别胡思乱想,就乖乖地安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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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芊苹玉手支着下颚,与袂儿、袖儿坐在茶桌旁讨论事情,她两眼茫然地盯着房门发呆,一点也不知道事情该如何是好?
“小姐?”袂儿见杜芊苹迟迟不语,有些心急地问。
“嗯?”杜芊苹回神地问了一声,看见袂儿生气的模样,叹气道:“我知道啦!我还在想嘛……袖儿,我问你,你知道为什么冷焰相公一定得娶他的表妹吗?”
“小姐!”袂儿一听到杜芊苹的问话,气恼地喊着,“你别这么不死心好不好?就算欧阳门主不娶他的表妹,只要罗府的亲事还算数,老爷就不可能让你嫁给欧阳门主的。”
袂儿的剖析令她心中一阵恼怒,她恼她爹的固执,为什么罗二公子想娶她,她就一定非嫁他不可?若要她非嫁不可,那她宁可死,再不然……出家也胜过嫁给那个人。
“我知道啦!”杜芊苹百般不愿的承诺,“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冷焰相公是不是非娶他的表妹不可嘛!”
对于杜芊苹的不死心,袖儿和袂儿不敢置信的互看一眼,无声地交换叹气后,较知详情的袖儿开口回道:“这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曾听澍护卫说过,欧阳门主的母亲在嫁给欧阳大人前,本是婚配给她自家的表哥,但当她在一次庙会和欧阳大人相遇后,他们两人便一见钟情,于是她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嫁给欧阳大人当二房,成了欧阳家的二夫人。”
袖儿停下来喝了口水。
杜芊苹催促着她快说,袖儿立即接着说道:“在她嫁入欧阳家不久,她的那个表哥不知为何死了,而欧阳大人在她生下欧阳门主的姊姊后,在老夫人的做主下,又娶了一名妾进来,因此欧阳门主的娘在双重压力下,身心两方面都受到重大打击。一年后她又怀孕了,这次她为欧阳家得一子嗣——就是欧阳门主,不过谁也没想这是她死亡的前兆。”
“为什么这么说呢?”杜芊苹不解地问。
“听说这是二夫人家族的诅咒,她们古家在很久以前有一对表兄妹相恋,可是由于父母反对,两人最后相约自尽。那对表兄妹在遗书中留着一个诅咒——他们将会轮回再来,若是家族中有同年出生的表兄妹,将来相恋若不能结合,那就只有在黄泉路上相守。”
“原来是这样啊!”杜芊苹和袂儿同时发出了然的声音,但杜芊苹随即又觉得奇怪,“可是若是这么说的话,他们两人并未相恋啊!而且那……那位表哥死时,冷焰相公的娘也还活着啊!他娘跟这诅咒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袂儿听到杜芊苹的问题,也觉得奇怪。
“这我就不知道了。”袖儿耸耸肩表示无法回答,“我只是听澍护卫说的呀!而且大伙都说这只是传说,是真、是假就要看传的人是怎么传的。至于二夫人在得知她表哥死后,心中的愧疚不安加上欧阳大人另娶新欢,身心皆深受打击,心情从此郁郁寡欢。不过当三夫人怀孕不久后,她也有了身孕,三夫人因有争宠之心,当两人皆接近生产期时,三夫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先把孩儿生下,也就是欧阳门主的三姊,二夫人则又隔一个月才产下欧阳门主。”
“那二夫人在欧阳家的地位应该大大提升才是,为什么她会死呢?”袂儿觉得事情发展得出人意料。
“是啊!本来我也是这么想,哪知事情根本不是这样。”袖儿做了一个怪表情,又说道:“老夫人见二夫人生下子嗣后,便命人把欧阳门主抱去,然后将二夫人赶出家门。老夫人说她听到二夫人娘家的事,她认为这种带着诅咒的人会让欧阳家沾染秽气,所以完全不顾二夫人的苦苦哀求,不但将刚生产完的二夫人赶走,还禁止欧阳大人去找她回来。更没想到的是,欧阳大人因畏惧老夫人,真的没去找人。至于她的家人,则因为一句‘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水’拒绝她再回去,二夫人在如此多重的打击下,不久就客死异乡了。”
“这……真可怜啊!”杜芊苹哀叹道,随即想到一个问题,“但这是发生在冷焰相公出生不久的事,照理老夫人应该不会让他知道才是。”
袖儿颌首称是,“小姐说得没错,因为欧阳门主是欧阳家的长子,也是唯一的传承者,老夫人当然极力隐瞒这事。至于欧阳门主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在他七岁时,他的外公带人到欧阳家提亲,想把欧阳门主的二姊和古家的一名表哥配成对。可是老夫人不允,还把他们赶出了欧阳家,事情就这样愈闹愈大,到最后翻出二夫人当年的死因。老夫人怕他起疑心,拒绝让古家再上门。一直到欧阳门主的二姊十七岁那年,古翁再次带人来讨亲事,同时也想将欧阳门主的亲事定下,老夫人这次不但坚持不允,同时要他外公死了这条心,因为二小姐的亲事早被皇太后定下了。”
“原来冷焰相公的二姐贵为娘娘啊!”杜芊苹又是一阵惊讶。
“是啊!听说还满受皇上的恩宠,在宫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的贵妃娘娘。”袖儿道出这个秘密,又接着说:“欧阳门主的外公求亲不得后老羞成怒,他对老夫人说:‘也罢!反正她只是个欧阳家的女娃,事情既然已成定局,死活随她。’”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杜芊苹听了这话,发出不平之鸣,“难道女娃就不值得关心吗?难怪二夫人这么早死,我想她的死根本与诅咒无关,而是被他们那些老人家呆板的念头给害死的。”
袂儿心有戚戚焉地点头。
袖儿对此一事深表同仇敌忾,但她没岔开话题,“就在这件事后,双方闹得更不愉快了,事情也愈扯愈多,欧阳门主听多、看多了,心底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私下打听内幕,并查出当年服侍二夫人的贴身丫环的下落,但当他循线找到那丫环时,她却已奄奄一息。”
“为什么?”听故事的两个人同声惊呼。
“因为这事被老夫人知道了,她为了不让他知道所有的内幕,派人去截杀那个丫环,而杀手比欧阳门主早一步到达,捷足先登的杀了她。”
“这么说……冷焰相公无法得知真相了?”杜芊苹口吻中有着掩不住的悲叹。
“才不是呢!”袖儿摇头否定她的想法,“那丫环虽然无法把事情对他说明,但二夫人早就想到事情可能会这样发展,所以在她临终前写了一封遗书交给丫鬓,并交代那丫鬓以后若有机会就把遗书送到欧阳门主手里,好让欧阳门主知道她不是生了他之后,便弃他们姊弟两人于不顾。”袖儿把这峰回路转的因缘又解释一重。“欧阳门主完全知晓真相后,他先是和老夫人大吵一架,然后扬言与欧阳家断绝关系,便独白离开家十年,一直到老夫人死后,欧阳大人得了不知名的重病辞官回家休养,他的二姊才派人把他找回。”
“原来冷焰相公有这么悲惨的身世,难怪他这人老爱讥讽人家。”杜芊苹似有所悟的喃喃。
“嗯!我听集护卫说,他和澍是五岁时便跟着欧阳门主的,以前欧阳门主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后来得知二夫人的事情后,他的脾气完全改变了,变得冷冷的不爱理人,若是他亲近的人或是喜欢的人,他倒不会那般冷酷,但若是外人或是他讨厌的人,那他可是一脸寒霜,就连说话也是不带感情,冷冰冰的呢!”
“嗯,好像是这样。”杜芊苹回想起他们两人初见面时,他那恶劣的模样。“不过,我想他会有这样的改变,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两方都是亲人,又怎么去谈报不报仇的事,所以……”
“哎呀!好了啦,我只是把故事说给小姐你参考一下,其他的我们不必多管。小姐,故事我都说完了,你到底做好决定了吗?”袖儿将话题带回原来的主题上。
杜芊苹心灰意冷的思考着,心里踌躇了一会儿。
“袖儿,我……啊!有了,冷焰相公曾对我说,过些日子他会去参加一场武林盛会,听说峨嵋山的师太也会参加,我想……我们不如跟他一块去那儿,或许可以遇见师太姑姑也不一定,不然我就对那些师太说明姑姑的身分,然后请她们带我们回峨嵋山见姑姑,这样是不是比我们一路找去还来得安全呢?”她提出这样的构想来与袂儿她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