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难过归难过,倒也震惊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呆呆地坐在床上,一脸惊惶地看着张牙舞爪的古媚云。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但不要脸的擅闯我表哥的房间,还私自拿他的披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我……”杜芊苹一时说不出话来,直觉地将手中的金簪往背后藏。“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古媚云的丫环瞧见杜芊苹的动作,立刻将站在杜芊苹右手边的袂儿推开,然后抢走杜芊苹手上的东西,将它交到古媚云手上。“在这房里的东西,你敢说是你的?你好大胆喔!”
“这……这本来就是我们家小姐的啊!”袖儿不服气古媚云主仆的行为,但平日她们在府里很少与人冲突,突然面对这种场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以及该怎么样来保护杜芊苹。“哪有人说东西在欧阳门主房里,就一定是他的呢?”
“大胆的奴婢!这儿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古媚云怒眼瞪视袖儿,“不过,主子没有教养,也难怪她的丫鬓不懂得礼数。”
杜芊苹尽管还处于惊吓中,但她听到古媚云责骂袖儿,立即为袖儿说话,“你别欺人太甚了,袖儿才不是丫环呢!而且她再怎么不懂礼数,也强过你的丫鬓,至少她不会像强盗一样,强取人家手上的东西。”
“你……”听到杜芊苹的反驳,古媚云怒火沸腾地责问,“你说这东西是你的,那好!我问你,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你管!”杜芊苹无法说明因为她住在这儿,东西当然就会在这里……只好摆出小姐的架子说道。
“你不说出个道理来,我就当你是偷我表哥的东西。”古媚云也不且示弱,“小青,去叫我娘来。”
“是!”小青趾高气扬地领着古媚云的指示,匆匆离开。
杜芊苹她们在小青离去后,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不祥的预感在心里不断扩散。
“我不管你想叫谁来,但我的东西请你还给我。”杜芊苹有点被古媚云惹火了,毕竟在杜府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她,就连来到冷焰门的这些日子,除了欧阳冷焰对她是恩威并施外,其他人好歹也当她是小姐,礼让她三分。
“你说这是你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说不出它在这里的理由?”古媚云拿着发簪在杜芊苹眼前比着,她见杜芊苹想说又忍住不说,便嘲讽道:“怎么?难道你想说……你住在这儿,所以东西才会在这儿吗?哈,你少不要脸了,我表哥怎么可能让你这种长相平淡无奇的女子住到这儿?你别自个儿往脸上贴金了!你若说出这样的话,只会让人家笑掉大牙!”
杜芊苹乍听古媚云前面的话,以为古媚云知道她和冷焰相公的事,等听到后面,才知道古媚云是在贬她长得丑。
“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把理由告诉你?总之……东西还来。”杜芊苹真的被惹恼了,她起身想拿回古媚云手中的东西。
古媚云不客气地举起发簪,用力朝杜芊苹的脸儿划去。
“不要!”一直站在两旁观战的袂儿和袖儿见古媚云的动作,连忙出声制止,袖儿还快速地伸手去拉开杜芊苹,却仍然来不及避开这种伤害。
“小姐!”袖儿在事情发生后,立刻将杜芊苹拉到自己怀里。
袂儿挡到杜芊苹面前,担心地问:“小姐,你要不要紧?”
“好痛喔!”杜芊苹等震惊过后,抬手抚摸脸上的痛处,惊觉手上竟然沾满了血,心里难过且惊慌地说:“袖儿,我……我的脸流血了!”
袖儿一听,立即放开杜芊苹,一看到杜芊苹右颊上的伤口,她和袂儿立即哭了出来,两人同声地喊:“小姐!”袖儿慌张之际,想到了二领主承宇,袂儿则拿出手帕帮杜芊苹止血。
古媚云也被自己突发的行为吓着,但她又觉得是杜芊苹惹恼她在先,所以杜芊苹会受伤很本不是她的错,于是她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那么一点小伤,根本死不了人,你们有什么好哭的?”她走到杜芊苹身旁将袂儿推开,“反正你这张脸本来就不怎么样了,留点疤在脸上,说不定可以吸引更多人注意你,也许你还可以从中找到勉强愿意接受你这副丑样子的男子。”
“是吗?那我若在你脸上也留个大疤痕,你不就能吸引更多男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了,我说……古媚云姑娘,你若想达成这个心愿,现下我就可以帮你。”
乍听到这个冷冽的声音,古媚云整个人都僵了,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向门口。
欧阳冷焰一脸寒霜地走到杜芊苹身旁,眼睛直盯着她脸颊上约一寸半长的血痕,剑眉拢得更紧,冷冽的目光从杜芊苹的身上转到被吓住的袂儿。
“还不快去请华领主来,站在那儿等收尸吗?”
袂儿被欧阳冷焰一骂,急忙回神,“袂儿……奴婢这就去。”她话一说完,人便急急转身跑出去。
欧阳冷焰看着袂儿跑开,才将目光重新移回杜芊苹的的脸上。他不语地看了她一会儿,“袖儿,你去端一盆热水来。”
袖儿呆愣了一下才听懂他在说什么,她将止血的手帕交给杜芊苹,轻声细语地叮咛杜芊苹小心压住伤口止血,人才像袂儿那样地跑开。
袖儿一离开,欧阳冷焰立刻顶替她的位置,取过杜芊苹手上的绣帕,轻柔的为她止血,但贴近她耳边说的话,却冷硬得有如一把锐利的刀——
“笨丫头,你怎么这么笨呢?你难道没看到有个疯女人拿着兵器在跟你说话吗?你怎么还自动站到她眼前,想自找死路?还是你真的已经笨到‘敌我不分’了?”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冷血啊?我都受伤了,你还一直骂我笨。”杜芊苹觉得满腹委屈,更是欲哭无泪,只好哽咽地埋怨欧阳冷焰。
欧阳冷焰被反骂冷血,心里虽无怒气,口头上却没有就此算了,“我没骂你蠢已经算是很客气了,你还发什么牢骚?难道这伤口是我造成的吗?”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按压伤口上方的止血穴。
“当然不是你,可是……不要压,好痛喔!”杜芊苹哭丧着脸,闪着不让他弄。
“说你笨,你还不信?有伤口当然会痛……不要乱动,不然等一下血流光了,你就去地府当鬼姑娘。”欧阳冷焰恐吓地说。
“不要……不要啦!”杜芊苹本来还不这么想哭,被他一吓,眼泪扑簌簌地滑下来。她往欧阳冷焰的怀里贴去,“冷焰相公,人家还不想死,还不想这么快离开你……”
欧阳冷焰任她在怀里哭泣,手还是轻柔地压在她的脸上,他心里头埋怨古媚云伤了她,也气自己的大意和疏忽,因为他方才早已经站在门口,但他想看她如何应对古媚云这种女人,结果却让她遭到血光之灾,真是可恨。
“表哥……”古媚云打从欧阳冷焰入门后,便吓得不敢出声,见他不将怒气发在她身上,只顾着和那姑娘说话,现下又任那姑娘在怀里撒娇,心中的不满又高张了起来。“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般不懂得礼数,居——”
“她懂不懂礼数关古姑娘你什么事?在我这儿几时容你说话管事?我看你连眼前的情况都不会看,倒不是一个‘笨’字可以形容,说‘蠢’……勉强沾得上边。”
古媚云被他不屑的表情和语气惹得难过无比,却不知该怎么办,她怔怔地站在那儿,一时失了方寸。
杜芊苹先是被古媚云的怒气惊吓,接着脸颊受伤,然后又被欧阳冷焰的话吓着,她这一哭,便把积在内心里的委屈一古脑儿的宣泄出来,结果哭岔了气,边哭边咳个不停。
欧阳冷焰帮她止了血,在她咳嗽时不停地为她拍背顺气,见她无法停止下来,忍不住哄道:“好了,别哭了,你哭成这样,连鬼看了也吓得不敢靠近,又怎敢来迎你到地府呢?别哭了!不哭就不会咳个不停!”
“呜……呜呜……”杜芊苹对于他这种刻薄的安慰话,十分不悦,她在他怀里说:“都是你害我的。”结果话传到他的耳朵,成为一串哀号。
“好了,不要哭了,承宇快来了,你哭成这样子,他看了会不敢靠过来为你疗伤,我想……你不想如那个蠢女人所说的,带着这个伤口丑一辈子吧!”他故意加长“丑”这个字的语音,边说边小心地吹气,希望帮她减轻脸上的灼痛。
古媚云见他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嫉妒得恨不得杀杜芊苹而后快。最后她实在看不下去,正想转身离开,却被赶来的华承宇挡了去路,而她娘也在华承宇之后出现。
“娘!”她哭着投进古夫人的怀里。
“门主,让属下看看苹儿姑娘的伤口吧!”华承宇在欧阳冷焰面前躬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