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伤已经全好了吗?”杜芊苹相当关心地问。
“差不多了,不然那位公子说什么也不放袂儿踏出房门一步,只是伤口上还有一些余毒,偶尔还有一些痛。”袂儿不甚在意的说。
“那……你不在房里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你赶快回房里去吧!”杜芊苹完全忘了这里不是杜府,她边责问边扶住袂儿的另一侧,想将她带回房里休息。
袂儿对这情形简直哭笑不得,心里头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有时她真不知她们两人谁是小姐、谁是丫鬓。“小姐,你别慌,袂儿没事了。”
“是吗?”杜芊苹不信地看着她,见袂儿认真地点头,她才稍微安心,随即喊了一声:“对了,你是个受伤的人,不在房里善伤,反而跑到这里来,难道……你想偷跑?”
袂儿被猜中意图,不好意思的点头,但她马上也想到,杜芊苹既然也被救来这里,且和她一同站在此地,莫非……
“小姐,你也是想偷偷离开这里吗?”
“是啊!”杜芊苹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和你们一起出来,我不见了,你们一定很担心,但带我来这儿的人不许我去找你们,我只好偷跑NB462!”
袂儿了解杜芊苹体谅她和袖儿的心情,但她不能让杜芊苹去做危险的事。“小姐,依袂儿看,你暂时就住在这儿,我出去找袖儿。等我找到袖儿,再和她一起回来这儿接小姐回去,相信到时候,罗家的婚的也取消了,老爷、夫人见你平安的回去,也不会生你的气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不好。”杜芊苹摇着头断然拒绝,见袂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径自伸手轻拭袂儿额上又冒出的冷汗。“袂儿,你现在的身体还有伤,我怎么可以让你出去外头找人呢?这事别说我不答应了,如果袖儿在这儿,她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袂儿无奈地笑笑,如果袖儿在这儿,袖儿当然会反对让她去,但那是因为袖儿在呀!“可是,小姐——”
“好了,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你才是要留在这儿休养的人,至于找袖儿的事,就交由我来办好了。”杜芊苹慷慨激昂地说。
“小姐,这事不能这样,哪有小姐去找丫环的呢?”袂儿不愿答应的反驳。
“为什么小姐不能去找丫鬓?何况我从不把你和袖儿当丫环,你们和我不是一向情如姊妹吗?这事就这么决定了。现在我就当个小姐命令你,袂儿丫环,你回去房里好好休息吧!”
杜芊苹难得摆出千金小姐的架式,却是下达这样的命令,袂儿摇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杜芊苹一个人去找袖儿。
就在两人争着谁要偷溜出去时,袂儿的力气也用尽了,她想撑过那黑云压顶的感觉,偏偏那千斤重的罩子还是无情地朝她直压而下……
“袂儿,袂儿!你怎么了?”杜芊苹负荷不了地抱着她软绵绵的身体,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无助地喊:“欧阳冷焰,你在哪里?快来帮帮我!”
听到她无助的求救声,欧阳冷焰在树上吐了口气。早在她鬼鬼祟祟地来到树下时,他也来到花园想找她回房里喝参茶,后来见她和另一个被沐翔救回的姑娘高兴的抱在一起,心想她们应该是走在一块的人,所以便跃到树上等她们闲话家常;没想到会听到这些消息,和见识到两个不自量力的蠢蛋。
“还不去把人带走!”欧阳冷焰不愠不火地对另一棵树上的人说。
季沐翔无奈地笑笑,“属下这就下去把人带走。”语毕,他身子一晃,人已出现在杜芊苹面前。“芊苹小姐,袂儿姑娘就让属下带回去木曜园休养,待她伤势完全复元,再让她回你那儿服侍,可好?”
杜芊苹不知眼前这男子怎么会从天而降,还对她说一些奇怪的话,一时之间茫茫然,不知到底该不该把袂儿交给他?
“芊苹小姐,你——”
“你别过来,你……不许靠过来欺负我和袂儿。”杜芊苹双手抱紧袂儿,她在这儿好几天了,都不曾见过他,那……她怎么可以随便把袂儿交给他?而且他是忽然蹦到她眼前的,不晓得他到底是不是人?
季沐翔看她一脸狐疑,不相信她单纯的脑袋也有不情任人的时候。“芊苹小姐,是门主要属下将袂儿姑娘带走,请你——”
“你胡说,你们门主是谁?他人又没有在这儿,又怎么会知道袂儿受伤昏倒了?你……是不是鬼差,故意变成人的模样来骗我,好将袂儿抓去当你的鬼新娘?”
“我……不是鬼差。”他无奈地笑着,伸手想接过袂儿。她则神色凝重的拒绝。
“如果你不是,为什么你会平空出现,你休想骗我了。”杜芊苹抱紧袂儿后退,见他往前跟上,脚步更急了,一不小心,撞上后头的树干。
季沐翔及时伸手抓住袂儿的手臂,让昏迷的她回到他的怀抱,免于二度伤害。可是杜芊苹却没有这般幸运,她倒栽葱地跌了好大一跤。
对此情形,季沐翔苦笑了下,伸手想将她扶起,突然之间,欧阳冷焰从树上飘然而下,对他摇头。他见门主打算接手处理,亦不想多事,急急朝欧阳冷焰点头,便抱着袂儿返同木曜园。
杜芊苹跌倒后,痛得眼泪都挤出了紧闭的眼线,她等待那股刺心之痛过后,才想起原本抱在怀里的人不见了,心慌的睁开眼来寻找。
“袂……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既惊且慌地看着欧阳冷焰,怎么才一会儿时间,又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不是你叫我吗?”欧阳冷焰不理会还半躺在地上发呆的她,只是冷冷地瞅着她,“再不起来,让身子病了,我就把你关在房里一个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瞒着我想溜出冷焰门?”
“你……你怎么知道?”她被他的话吓得差点躺平在地。
欧阳冷焰气她找他时,居然不喊“冷焰相公”,而是将“欧阳冷焰”这四个字随意喊出口。他故意不去扶她起身,但心里却怕她的身体受不了土地的寒气,才故意说话激她,不料他的威胁倒造成了反效果。
他百般无奈的摇头,叹口气后弯身将她抱起,口气冷漠地嘲讽,“若要人不知,除非汝莫为。”
杜芊苹听他把“己”说成“汝”,心里偷偷地为他更改错字,但看他臭着一张俊脸,识相地垂着头靠在他怀里,任他一路将她抱回房。
第三章
“欧阳冷焰!”
“什么事?杜胆小鬼。”欧阳冷焰一进房门,便听见杜芊苹气呼呼地连名带姓喊他。最近这几日,她一直喊他的全名,一双喷火的美目在他冷淡的回话后,更是恨不得把他瞪穿。
他下定决心,今天起他一定要她改掉这个坏习惯。
“欧阳冷焰,我说过,不许你喊我胆小……的。”杜芊苹把那个差点冲出口的“鬼”字勉强吞了下去。
欧阳冷焰若有似无地瞄了她一眼,缓缓坐到她身旁,“有吗?我有喊你胆——”
“不许说!”杜芊苹气得不管是否合乎礼仪,她将身体靠到他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来。
欧阳冷焰当然知道这是她必然的反应,也不客气的一手环上她的柳腰,一手温柔地从他的脸上抓开她的柔荑。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不喊我‘冷焰相公’,我就喊你那三个字,所以你说到底是谁坏了规定?”
杜芊苹被他一番抢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噘起红唇哼了声,想起方才她所决定的事。
“欧……”杜芊苹想喊他的名字,但想到他的回应,干脆不叫的直接说明意图,“我告诉你,我明天要离开这儿去找我的袖儿,你必须答应让我离开。”
“喔?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说答应我就该点头吗?”他用着寒气说话,手却有如温暖冬日,轻抚着她柔嫩的粉颊。
“因为……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客人要离开,理当征得主人同意,但我是客人,不是囚犯,你不能不答应我的要求。”杜芊苹认真地解释她的想法。
“是吗?我有说过你是冷焰门的客人吗?”他冷淡无礼的反问。
“你……”杜芊苹被他冷眼一瞅,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她从住进这里开始,的确不曾听他说过——她是他的客人。她气馁地垂下头,暂时靠在他的肩头休息。
他任她靠着冥想,直到她重重地叹气后,他才开口,“你的袖儿长什么样儿?”
杜芊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侧着脸看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人不必找了?”欧阳冷焰倒也不在意。
“你的意思……是你要帮我找袖儿?”她被他一反问,思忖了一会儿,总算懂得他的话意。
“我有说要帮你找吗?”欧阳冷焰还是用着不高不低的语气反问她。
“你……”杜芊苹被他反复无常的心思弄乱了思绪,心里不悦地哼了声,用力地将他一推。“不和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