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欲念已被环儿热烈的反应挑起,寒彦飞脑中直对自己下令,停下,快停下!可身体却如有自己的主张般,索求得更激烈、更放肆,根本无法停下来。
直到于环觉得透不出气来了而挣扎着轻推身上的他,寒彦飞这才顺势停了下来,将脸埋在于环肩颈,努力平定翻腾的血气,直到欲望平息。
他抬头,笑着调侃喘息不定的心上人。“环儿,你好热情,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热情是很危险的。”
于环脸上一片绯红,气息不顺,听他这话,脸更是大红特红起来,“明明是你……”
“我?我怎么样了?”拿准了她说不出口,寒彦飞的手指嗳昧地在被他吻得红肿的丹唇上轻划。“嗯?说呀。”
“你好坏,”于环一把推开他,“欺负我,我要告诉舅舅!”
“李则孝便是你舅舅?”寒彦飞先行起身,被她这一句提醒,“昨天我好像听说有人要把一切都告诉我的。”
“是啦、是啦,”于环设好气地嗔他一眼,“让人家换好衣服再和你说行不行?”
“不好.我喜欢这样听你说。”被心上人的娇态所惑,寒彦飞促狭心起,手—勾便把才坐起身的于环带人怀中,拥得紧紧的,“就这样说不成吗?”
还好昨天是和衣而睡的,这会儿衣衫虽有些凌乱,却不致有春光外泄之虞,白了笑得邪气的他一眼,“你愈来愈坏了。”口中是这样嗔着,身子却顺了他的意依偎在他怀中,任他把玩披散下来的发,正待开口——
“寒爷起身了吗?有人找呢。”门外小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讨厌!”寒彦飞根本不想理他,“环儿,说吧。”
“还是去看看吧!”于环却有不同看法,“大概是左家老二,来道别的,你若不理他们会坏了和他们的交情,他们定会以为你还在生气,去吧,别落个小气的名声,而且你是舍不得这两个朋友的,不是吗?”
寒彦飞起身,口中还强辩,“这两个朋友不要也罢,老坏我好事。”
于环脸一红,“什么好事,又胡说了。”顺手帮他打理衣裳,“去吧,如果真是左老二的话,叫他等一下,我还有事要劳烦他。”
寒彦飞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于环自床下取出昨日买来的女装,将绑了十几日的柬胸松开,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绑着束胸的这段时日,连气都不能深吸,现下总算不用再受这个罪了。
穿上衣裙,对镜梳妆,可是宛儿不在,连发髻都梳不起来,只得胡乱将头发拢在一起,罩上面纱。取了要给左慕诚的东西,步出房门。
* * *
寒彦飞来到饭堂,果然如于环所料,找他的是左慕诚,看他一身远行装束,应该是来辞别的。
“寒兄弟,我们要回淮阴去了.特来向你告别,本来是叫大哥一起来的,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硬是不肯来.寒兄弟别恼他,我替他赔个不是。” 左慕诚到这会儿也没搞清楚老大及几个妹妹和寒彦飞之间是怎么回事。
寒彦飞一笑,对这个直性子的左慕诚,他还真没法子生出气来,“慕诚,你这话就太客气,今天我和人还有约,不能去送你们了,倒是应该我向你们赔不是才对。”
“唉,咱兄弟一场,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左慕诚到这儿也笑了,“那咱们这就告个别,以后你到淮阴,可别再过门不入了。”他哈哈大笑起来,
“反正现下你有了心上人,我那三个妹子也该死心了,不会再为难你了。”
寒彦飞正想说什么,见饭堂通往客舍的楼梯上,下来一个一色白的女子。“环儿?”他呆住了,男装的环儿已经够美了,不料女装的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光。那个风华绝代风姿楚楚的佳人,真是他的环儿吗?
左慕诚的眼光也跟着往她望去。“她就是那个丁匡卷?她真是女儿身?珊儿我说我还不信呢,看来是不假了。”
这时,于环已经走到他们两人面前,向寒彦飞点了点头,为他惊艳的目光微红了脸,逃避地转开眼神,望向左慕诚,“左二哥,这是昨晚珊儿姑娘忘在我房里的东西,帮我交给她吧。”
左慕诚取过那几个卷轴,向着寒彦飞又是一揖,再看了于环一眼,道声。“后会有期!”便出门上马去了。
寒彦飞犹自呆呆地看着心上人,任于环拉着他走出大门外,相送左慕诚,正要开口对她说些什么——
门外掌柜的一声,“李爷,您到了?”攫住了他们的注意。
两人的目光向着掌柜的发声处望去,只见一辆四匹马拉的车轿停在大门左首,车边还有一匹大黑马,马上的人正跃身下马,将缰绳抛给小二后。目光向两人投来,定在于环身上,几步走了过来道:“是环儿?怎么披头散发的?成什么样子?马上叫你表姊帮你打理一下。”
说着话,轿车上下来了两个丫头及一个穿戴华而不奢的千金小姐,李则孝手一比划,“环儿,跟你表姊去梳妆去。”目光转向寒彦飞,“至于你,跟我来!”
于环脱口道:“舅舅,他是……”
李则孝脸一沉,“怎么,你连舅舅的话也不听了吗?”
难得见舅舅对自己板起脸,于环不敢多说,只能看寒彦飞一眼,目光中传递着“舅舅如果为难你的话,为了我,包涵着点。”
寒彦飞点一点头,回视她一眼,“放心,我会应付的。”
于环走了进去,李则孝带着寒彦飞向里走,大当家来,掌柜的自然将最好最大的一处楼阁空了出来,李则孝在石凳上坐下,向寒彦飞一点头,“坐。”
寒彦飞乖乖坐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手心只是出汗,堂堂“寒玉公子”,还是第一次这么乖的听人指使。
李则孝也不绕圈子,一开口便直指中心,“环儿的婚事由我作主了,这是她父亲允了我的。”
见寒彦飞欲开口,李则孝一摆手,“我知道你和环儿这一路上孤男寡女的同行,环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如果不是认定了你,她不会做出此等事来的。可是你若是想娶环儿,嗯……”他沉吟了一下。
寒彦飞双手出汗,“请舅舅指教。”
李则孝却说起不相干的话来,“我这膝下只有一女,环儿是我外甥女,自小我就当她是我的第二个女儿,将来我的万贯家产必是由女婿继承的,这个女婿必得同时娶我的两个女儿,不然的话……”
他话未完,寒彦飞已然拍案而起,“亏你还是环儿的舅舅,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要的只是环儿,你女儿与我何干?你家产万贯又与我何干?”气愤之下,全忘了对面坐的是于环的舅舅,更别提那必恭必敬的态度了。
“男人三妻四妾无可厚非,何况寒儿和她表姊素来交好,又是我做的主,让你尽享齐人之还不好?”李则孝倒也不生气。以环儿的眼光,当然不会看中那种会贪图钱财的人,这样的态度,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只淡淡地道,“再者,你别忘了,环儿的婚事由我作主。”
“这算是威胁?”寒彦飞一时只觉好笑,“我要环儿,便只要环儿,其他的,送我都嫌累赘。”
“哦,不知环儿是会信你还是信我这个自小就疼她的舅舅?”李则孝轻描淡写地说着,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露出一口闪着森森冷意的白牙。
这时寒彦飞倒真的生气了,脸板得铁青,不是为了自己所受的威胁,而是为了于环,“环儿是你外甥女,你居然忍心如此对她?”若她知道自小疼她的舅舅居然逼她和别人共事一夫,她不知道会多难过。
“就是因为环儿是我外甥女,我知道她不是个会打理家务、相夫教子的好妻子,才会有此一说。”李则孝脸色一正,重点来了。“环儿自小就心大,一心想与男人—较高下,如今离了束缚着她的于府,她更不会轻易当个归家娘,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心愿得偿,又不致被夫家嫌弃。我女儿会替她担起一切当家主母应该做的,替她主持好一个家,这样才能让她尽情地展翅高飞,她的文君也不会有借口休弃她。”
寒彦飞微微一怔,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些。
就知道他没想过,“我要环儿幸福,即使是用威胁的手段。”李则孝睨着寒彦飞,这才是真正的试炼,若不能给出个好答案,休想娶环儿!“对男人来说,都希望家是个温柔乡,是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然而环儿实在不会是个能给予男人温柔抚慰的女子,所以……”
“舅舅,你错了!”听到这儿,寒彦飞打断了李则孝的话,知道了他还是为环儿着想的,那一声“舅舅”便自然地唤出了口,“也许对一般男子来说,想要的妻是一个能相夫教子,会温言软语的女子。可是我不是这样的男子,我是一个喜于四海为家的人,你说的那种女子,对我而言会是一种束缚,你说的那种‘家’,对我而言会是一个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