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爱上300岁的女孩(含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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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雨兰算了算,糟糕,这几天太危险……「不……不行……你得先到下面去买……」

  「抽屉里就有。」

  李大泯显然不是初次到这家旅馆来。

  「可是我不喜欢用……」

  「什麽?」她不是没听清楚,她是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所以又问了一次,给自己思量的时间。

  「我从来没用过,」李大泯毫不在乎的说:「你没有吃药吗?」

  「我没有!」像一只刺 遇到敌人,她的刺又长出来了:「难道你认为这是女人的责任吗?」

  李大泯点点头,坚持本应如此。

  床上成了法庭。

  「你是大男人沙文主义猪!」

  旷雨兰动作快速的扣好每一个扣子,迅速离开那张床,彷佛床上长了刺一般。

  「你怎麽突然翻脸,喂,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你才是!你这个衣冠禽兽,我真希望没认识你!」

  「喂喂……」

  李大泯似乎还想挽回什麽,旷雨兰已经打开了房门。

  「你还想说什麽--」

  「我们才刚进来,这麽快走……多可惜--」他见大势不妙已转弱语气。

  「可惜?我明白了……你先把帐签掉,明天再把帐单寄给我,我跟你Share二分之一!可以了吧!」

  砰!

  *  *  *

  我和他坐在树下,树影在我们身上摇动着月光。

  我的头枕在他肩上。这是第叁次见面,我就觉得我们认识了许久,他比我的亲人还亲。

  甚至,惟他才是我的亲人。

  「你要我吗?」

  「我……我不敢。」

  「你心里要我吗?我不问你敢不敢,你可要说实话。」

  「我要你,可是我不配,我什麽都没有。」

  我知道他在轻轻叹气,因为我的耳朵就贴在他的胸口上,听他的心音。他的心跳得好快,好像被狼追赶的兔子成群乱蹦:「向明月赌个誓。」我故意试他的诚心。

  「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是真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何必说那麽重的话。」我实在有点心疼。

  「反正我就是一个人了,无父无母,孑然一身,除了一身油腥味我什麽都没有。」

  「你有我。」夜风中有虫鸣与草香,醺得人晕晕然,他的眼睛映照明亮的月光。

  我对明月许愿,天长地久,患难与共。

  哪需锦衣玉食?在热烈的爱恋中,我又还原为一个长工的女儿,有了他这麽一个暖暖烘烘的人在身旁,一无所有我也不怕,和他共分一个蛋吃也会饱足。

  「一生一世惟有你。」他说「等了叁年,只为见你一面,今生若能够伴你过些日子,我死也无憾。」

  那一夜我将他带入罗帐,与他一起守过这一生的第一夜。在我心中,那是第一夜……

  第二天我将银两算给浣花楼的老妈妈。她是娘的娘,六十岁了。我多给她一只大金镯子。

  她把另一张契约还给我:「我多舍不得你,但你若坚持要走,我留你也是误你。但你可要记得,条条大路不回头。」

  我又把叁个玉环给了翠环丫头,叫她找机会自觅前程。

  「我不是你,姑娘,我相貌这麽不好,只能当丫头干干粗活。希望将来能有一个跟你一样待我如姐妹的主子,我也想跟你走,但是恐怕你们两个人的世界装不下我,此後你得自己操持诸事了。」

  「你放心,我可是贫苦人家出身。」

  「小心由奢入俭难。」翠环笑笑。

  带着家当,我与他奔向杭州。在附近小镇住下来,开了一家油行。

  他赴杭州批货时,店里由我当家,附近的轻薄少年起此时常来店中闲逛,我不加理睬,久了习惯成自然。

  偏有一天,来了个模样不同的人。

  他身着华服,看来是大户人家子弟,一开口就要买一车最好的油。

  「一车是多少?」我问。

  「一车刚好够装一个姑娘你。」他邪门的笑。

  不过是个轻浮的家伙,我给他一个白眼,继续低头算帐。

  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姑娘,你连生气时都是好风情,」他笑道:「我见多识广,料想你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天呀!他看得出!不是普通人家--这句话像根鱼刺鲠插在我咽喉中。

  「我们今天不卖油,你请走。」

  「开店的哪有不要钱?」

  「我就不要。」

  他悻悻然走了,却再叁回首。我将此事告诉我的夫君,他捏捏我的脸:「唉!我就怕你这样的红颜会惹祸!」

  红颜会惹祸?不发生前我还不信。美丽是我的幸运还是噩运--此事太难说。

  不久有官差来捉人,说是有人吃了油中毒,一命归阴,要查办此案。果然,店里一桶油使银针镀成黑色。

  我的夫君因而被他们带走。我急如热锅中的蚂蚁,到处问门路,谁也没办法。是县衙门来抓人啊!

  不久有人捎来消息:若我答应,他只需在牢中待数月,若我不肯,他命难保。叁日内作覆。

  这是阴谋!可是我这麽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向谁投诉?要谁来主持公道!

  我爱自己,但他比我的命还重要!我答应了。这时我发现,我爱他有多深。

  我被人接入县令家。

  那个到店中闲逛的人竟是他的公子!「现在可是你来求我了--我好意帮你,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於是,於是,如同我再度回到浣花楼……命运青睐我又践踏我……

  我被软禁深宅大院,哭笑都不由自主,须看他脸色,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因被衔住咽喉,只得任其摆布--

  * * *

  「悲惨的故事我听不下去,喂,我不是那个害你的人吧--」

  「你不可以问这样的问题--」天使说。

  「後来呢?你的卖油郎被杀了?」

  「你怎麽知道?」

  「天底下的恶人伎俩如出一辙。」

  「可是如果我早知可能如此,还是会试。」她说:「人就是为一点卑微的希望活着……」

  「得知他的死讯後你也自杀了对不对?」

  「不对。天使不自杀--」她微笑,「有很多规则在我降生为人之前已存在我的血液中--我被那个人的老婆毒死--他元配的母亲是个苗女,他畏她叁分……油桶里的毒当然是他派人从元配处偷来放的--」

  「美丽敌不过嫉妒,对不对?」

  「你很聪明。」

  「谢谢你,可惜我从前的女朋友只会骂我白痴。」

  「笨点没什麽不好,人算反正不如天算。」她的一头长发拂弄他的脸,好像融雪的春风拂过。

  他看着她半透明的脸颊,惊讶的发现,她比他第一次见到时长大了一些。

  他跌断腿的时候,她似乎还是个孩子。

  「你现在比从前美丽多了,成熟多了。」他说。

  「成熟?」天使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赞美,她惊惶失措的抚摸自己的脸颊。

  「真的吗?我,我成熟?」

  林祖宁一头雾水。

  「我该走了--」

  她慌张得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彷佛他说出那两句赞美後便成为一个满脸窟窿的丑陋鬼魅--

  像一阵风,吹起原本沈静的窗帘,窗帘静止,人也无影无踪。

  他丝毫不知所以然。

  人情债是世界上最难还的一笔帐。

  「虽然你现在还不太方便,可是这件事实在满急的……」范弘恩很不好意思的解释:「我的朋友看了公司里所有室内建 师的作品,单单挑上你,所以……」

  「没问题,」林祖宁讲义气:「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不,不,」范弘恩马上表示他不占便宜:「不一样,设计费还是要付的。因为我欠我的朋友……一个人情,所以我会帮他付钱……」

  「哪儿的话?你我之间还谈什麽钱……」

  「不行,不能全免,你打五折好了!」

  「收你的钱我就是乌龟--」两人相视而笑。成交!当然免费。

  「他会请司机来把你抬过去。」

  这句话意味着:此项工程相当浩大!有司机的家庭不可能只住叁丁挂的房子,必是深宅大院:「该不是一座城堡吧?」

  「你放心,」范弘恩说,「也不是一栋大厦,只是一间二层的小别墅。」

  林祖宁在病假期间还是逃不了劳碌。

  一辆宾士五百把他接到东湖山区的别墅前。

  「请进。」

  未见人影,先闻莺声燕语。是个女人。范弘恩并没有为他先介绍主人。

  来应门的就是这个声音娇滴滴的女人。她 光四射的模样他吓了一跳--他可全无心理准备。

  「我是林祖宁,室内设计师。」

  「我知道,弘恩跟我介绍过你,他说你是他们公司的大招牌,我看过你的作品,果然不同凡响。」

  两句话说得林祖宁心中雀喜。谁不爱听人美言?何况在历经数不清的倒楣事之後。

  「哪里,哪里。」

  他进了门,打量了四周空间,又不免惊惶失色。这间客厅虽然设计保守,但使用的材质大概足够再买一块面积相等的土地:正宗波斯地毯,镀十八K金的欧洲中古型华丽吊灯,桃花心木制的手工地图,一橱柜的艺术水晶饰品,还有义大利名师签名的沙发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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