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虎虎地瞠眼看他,“你做什么啊?放开我,快放开我呀!”
“我的话还没说完。”看她的反应,展翼终于发现她也有可爱的地方。
“话是用嘴说的,你快放开啊!”丽涓仓皇地晃着手。
从她的表情看来,他的手就像是毒禽猛兽,多碰她一秒她就性命不保。
已经毫无身价的他相当配合地浮上捉弄的邪笑,“让我把话说完我才放人。”
“那你快说呀!”她很不舒服,陌生男子的碰触让她不自在。
“你为什么不让卓伶她们知道你的情况?”
她的疏远很没道理,明明是自家姊妹,却故意隐瞒,太不合常理了。
“让卓伶知道她只会落阱下石,而立绣除了穷紧张外,没有任何帮助,有必要让她们知道吗?”
“你应该了解自家人真正的个性,真有事发生,她们不会放着不管的。”
虽然表面上丽涓跟卓伶不合,立绣的意志薄弱,但彼此感情的深厚她们自己心知肚明。
丽涓也懂他的意思,可是她的感情她想自己处理。无论是悲是喜,她要一人承担。
“这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有时候找个人分担痛苦,你会好过些。”早料到她会拒人于千里,展翼还是好心地建议。
“你话说完了吗?”她得离他远一点,不然一定会被他看穿。
他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还有一件事。”他故意收紧握在她腕上的手指,惹得她浑身鸡皮疙瘩。
见她扭捏的反应,他满意地窃笑,“我要你的道歉,为那只不长眼睛的高跟鞋。”
“我道过歉了!”她微怒的低吼。
这个男人怎么如此的小心眼?连这种事也要记恨,真没风度!
“我没接受,我要的是有礼的赔罪。”
“谁理你!”丽涓不耐地翻了翻白眼,他有时间跟她牵拖,她才不愿奉陪哩!
“也行,我们就这样手牵手一起去婚礼现场,让大家看看我们的感情有多融洽。”故意举高交缠的双手,他笑得很风流。
“你……”知道此刻不是赌气的时候,牙一咬,硬是把胸口的火气吞了下去。“那件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得回去帮立绣,麻烦你松手好吗?”丽涓极力克制的说。
“可以。”
他好心情地放开她,丽涓马上跳离他远远的,甚至抽出面纸猛擦他碰过的地方,用力的程度只差没彻底消毒。
展翼带着笑看着她一路咒骂回去,心里有种期待的愉悦。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一谈情说爱就忘了我这个可怜的姊姊呢。”
丽涓一踏进准备室,感觉所有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股强大的暧昧让她很尴尬。
“要谈情说爱我也会慎选对象的。”头一撇,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卓伶的挑衅。
“那你偷偷把人拉出去又有什么用意呢?”旁人没注意到,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扯展翼的角度都难逃她的法眼。
“没什么。”肩膀微微一耸,丽涓不想回答。
“一定是拉出去堵他的口吧?你果真有见不得光的隐情。”卓伶断然地下定论。
“你烦不烦啊?我的事不用你管!”闷极的丽涓不耐地吼,她真的受够了这些关心。
卓伶不悦地扬高了眉毛。
“你这只闷葫芦笨得要死,如果我们不帮忙的话,你会把自己逼进死巷的!还不知好歹的对我又吼又叫,我可是你姊姊耶。”吃饱后她精力充沛,要跟丽涓斗上几回合她都奉陪。
“啊!”眼见战火一触即发,立绣突然大叫出声,打断两人紧绷的氛围。
卓伶不悦地瞪她,“立绣,你以为你阻止得了我们吗?”
“当然不行。我只是忽然觉得展翼哥好面熟,我以前好像见过他,就连名字似乎也有点印象。”立绣认真地说,严肃的样子不像是骗人。
卓伶立刻熄火地追问细节,多收集展翼跟丽涓之间暧昧的线索。
“还有呢?你知道他跟丽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在两位姊姊急切又危险的目光夹杀中,她漾着无辜的笑容摇头说实话。
卓伶泄气的垂下肩膀,“算了,今天是意殊的大日子,我们就别再讨论杜展翼那只色蝴蝶了。不过,立绣,我得提醒你,不管你对杜展翼是似曾相识还是第一次见面,总之你离他远一点就是,他不是好人。”她嘱咐立绣小心点,毕竟狼对小羊特别感兴趣,她不能无端让自家的羊肥了那匹野了很久的狼。
立绣不懂卓伶警告的用意,还是顺从地点点头,一边的丽涓却是满脸诧然。
听到立绣刚刚的话,杜展翼是那个小男孩的机率又高了许多。
要是小时候的天使真的变成了今天的痞子,这会是小时了了的最佳写照吗?
第五章
结束一天的工作,丽涓捧着一箱需要定时观察的小白老鼠打算带回家继续实验。
低着头,一面注意老鼠的状况一面走到校门口,却让一双大脚阻挡了去路。
这个场景好熟悉,这种恶心的感觉好明显,丽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情愿地抬起头来。
果然,杜展翼那张腻透的笑脸就在眼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先告诉你,立绣回家了,不准你打她的歪主意。”丽涓一开口就是严正的警告。
像他这种到处猎艳的花蝴蝶没事会出现在国中校门口,目标当然是里头最美的成年女子;而她,誓死保卫妹妹的贞操。
已经习惯她轻蔑眼光的展翼依旧笑得不屈不饶。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她敏感地往后跳一大步,拿高手上的饲养箱与他保持距离。
他的笑容渐趋尴尬。对她而言,他连老鼠都不如。
“给你机会赔罪。”语气不再轻松,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找罪受。
好不容易结束一个诉讼案,他应该约个美女共赴浪漫的烛光晚餐,彻底地轻松一夜。但拿起手机按了一连串的电话,却找不到适合的对象。跳上车,不知不觉地就晃到这里来,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出现,他也就很就自然地下车堵她。
过程出奇地流畅,也巧得诡异。
“赔罪?”丽涓不解,这是最新的搭讪话题吗?
“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合理的道歉。”
她想起来了,原来他对那件事还耿耿于怀,真是个不够大方的男人!
“你想怎么样?”收起戒备,丽涓一脸莫可奈何。
她那模样像是被要糖吃的孩子吵到烦的母亲,无奈地同情他一下。
展翼咽下屈辱,不与她计较地假笑着,“请我吃一顿饭,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
“无聊!”丽涓无所谓地摊摊手,一副任他撒野的样子。
“如果你没空的话,我可以改天登门拜访让你招待下午茶,搞不好还可以遇到回家的卓伶,跟她聊聊也不错。”他好心地建议,算准她一定会变脸。
丽涓不负他望,相当配合地黑了脸,“你够卑鄙!”
“不敢,比起令姊,小的我还差上一截。”
“别把对付卓伶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承受不起。”字字说得切齿,她讨厌活在姊姊的阴影下。
“我记住了,请问你的决定呢?”他脸上的线条邪佞得惹人厌。
丽涓鄙夷地睨了他一眼,不情愿的说:“走啦!不过吃什么由我决定。”
“当然,我很尊重女性的。”潇洒地拉开车门,展翼很享受这次的胜利。
可是他的愉悦没有持续多久,当他开着车在台北东区绕过一圈又一圈时,他明白另一场拉锯战又开始了。
“小姐,我们的晚餐快变成消夜了,你到底决定好要用什么补偿我可怜的肠胃了吗?”眼酸肚皮扁的展翼累极地趴在方向盘上,希望这个路口就是他今晚流浪的终点。
丽涓的嘴角悄悄地翘起,不着痕迹地扳回一城。
“坐在车上看不清楚,我们下车走走吧。”
“还要找啊?!”他禁不住地惨叫。
“不然你马上放我下车回家,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以后也不要来找我。”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但他不能就此放弃,否则之前的三小时就真是被她耍着玩的。
“我们下车,就算是吃消夜我也一定要你请客。”
展翼破釜沉舟地开门下车,丽涓却不疾不徐地抱着老鼠走在前头。
“不要告诉我,你连那群老鼠都要请吃饭。”他有被逼疯的危机感,如果她再这样无厘头下去,他会考虑抛弃优雅贵公子的名号,首次对她发飙。
“我得按时喂它们实验饲料,不然我的研究会失败,你赔不起的。”
“你以为哪家高级餐厅会允许你带这群鼠辈进去?”
“我又没说要请你吃高级料理。”
她说得很正经,他听得很吐血。为了防止自己出手掐她,展翼决定走在她前面,不看她的脸。
跟在背后的丽涓高兴地逗着白老鼠,完全不在乎他快崩溃的情绪。
一路上她故意走走停停,看见有趣的就拉住展翼陪她一起逛街,有喜欢的就把饲养箱丢给他,自己快乐地去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