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倒楣极了,在心中咒着,脸上却是极其困惑,看看周围左右约同事,用无辜的大眼向他们求救。
洪圣群收到她的求救讯号了,对她便了个眼色,开口问道:“沈先生您呃?您自己有什么看法?”
他笑着,耸了耸肩。“没什么。”然后他站起身道:“就这样吧,辛苦你们了,继续加油。”
大家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人提出异议。这就是大老板的特权,胡乱地疯言疯语,也没人敢有所批评,至少不会当着他的面。
所有人陆续鱼贯地步出会议室,沈淙沂立在门边对每个人微笑。
大家受宠若惊,她可不吃那一套。因为她知道他温和无害的笑容之下藏着什么样的阴险狡诈。
他没有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她们可以感受到他投向自己的灼灼目光。
瞥见洪圣群拾着东西起身,她连忙道:“阿群,等我一下!”
仓卒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她快步跟上洪圣群。“载我一程,我也有事要去广告公司。”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段距离之外的沈淙沂一眼,他笑,不忘压低声音道:“去广告公司干嘛?躲人?”
她回以一个恬淡笑容。
“你怎么会去惹上他?”上了车,洪圣群好笑地问。
她耸耸肩。
他也没再问,安静地驶了一段路,他又突地开口:“你那天和他一块儿离开,我看见了。”
她一楞,条地转过头去看他。那个晚上为了不惹人注意,沈淙沂先她一步离开,洪圣群见鬼了才会看见他们一块儿离去。可是若非他真的瞧见,他不会这么说。
“在停车场。我也提早离开,看到你上他的车。”他说。“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蠢到跟他扯上关系?”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顿了半晌才开口,却是反问道:“还有别人看见吗?”
“应该没有。当时我没看见停车场有其他人,不过难说。”
“你之前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耸了耸肩。“之前没那必要。”
她知道他不爱探人隐私,不提,大概是不想干涉她的私生活。不过现在不同了,老板盯上她了。盯着窗外好一会儿,她才淡淡地回答他先前的问题:“我那一天,喝了不少的酒。”
“酒后乱性。”他道,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认同。
她也知道不该,可是错误已经造成了呀。而且说实话,她不能将责任全推给“酒”,她并没有醉到那么离谱,当时她的意识再清楚不过,说她疯了要比酒醉来得能够说服自己。
“怎么办?我不想和他牵扯下去。”她闷声问他。
“告诉他呀。”
“说得轻松。”她喃喃,念头一转,她对他说:“阿群,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好。我说过了,等我四十岁,我老爸老妈还健在的话,我或许会演那么一出戏。如果他们提前挂了,我也就落得轻松,所以别想套住我。”
“不孝子。”她骂。
他不以为意她笑着,将车停妥,自行下了车。
到了广告公司,找到他们共同要找的人,她劈头便问:“天王,你娶我好不好?”
她口中的天王名为刘德华,因为与天王同名,故得此称号。
不过他也不枉这个名号,确实有天王的架势,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却依然泰然自若,问她:“你那个未婚夫呢?”
“分手了。”洪圣群帮她答。“捉奸在床。”
“所以你要同我结婚,因为你的未婚夫和别人上床?”天王觉得自己似乎弄明白了。
“不是,她要同你结婚,因为她上了别人的床。”洪圣群说。
天王又被弄糊涂了。扬起眉看了她半晌,缓缓开口:“不,我不结婚。”
洪圣群大笑。“小雪,你死心吧,我都不同意了,他更是不可能的。他天不怕地不怕,结婚做什么?”
“我也只是随口问问。”她讪讪地说。
她一向与人保持距离,可与供圣群和天王两人却特别谈得来。与他们在一起,她觉得自在,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她很自然地与他们分享。
说来是“缘分”。早先她与洪圣群两人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当然她的“形象”不容她摆什么脸色,可她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他,她也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直到有一回她发现了他的秘密──与天王的秘密”他们俩是爱人。那之后洪圣群不讨厌她了,他恨她。他个性直,不耍阴的,不过他也没让她好过,三天两头莫名其妙地对她大吼,吼得她一脸委屈,其他人则为她愤愤不半。然后天王来找她,告诉她洪圣群必须顾忌家中二老,不能对外公布自己的“性向”,她回了一句,要爱谁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她也没有置蒙的余地,无须对她解释些什么。又然后,洪圣群对她的态度变了,甚至以她的保护者自居,“娇弱”的她,也乐得有人替她解决麻烦,于是三个人的“孽缘”就此展开。
洪圣群对天王解释凌雪与老板之间的纠葛,听完之后,天王摇着头,啧声不断。
坐在他的电脑前玩着电玩的凌雪头也不回地说:“你啧完了吗?能不能说一句有建设性的话?”
“告诉他呀。”天王说。
凌雪的手停了下来,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他。
“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既然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都说了相同的话,她也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建议,去找沈淙沂把话说明白。
她不知道他的电话,也不能到公司找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到他的住处。可是连续来了两天,等了许久,结果都是扑空。他也没在她的生活圈出现过。于是第三天,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找不到他的人,就当一切没事,她也不再找他。
结果这天让他等到他了。
看到她他似乎并不讶异,下了车,要司机将车驶入车库就离开。到了她面前,他笑问:“这么耐不住性子?还以为得等些时候才会看到你,我原本打算再参加一次你们部门的会议呢。”
他果然是故意的,参加广告部会议真的是冲着她来的。她气恼,却没有形于外,带着无害的笑容,她说:“我来就是想请你珍惜自己的时间,别再──”
“进去谈吧,我不想在这儿罚站。”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不,我说几句话就走,我──”
“我要进去了,想继续谈就进来,否则,你自己在这儿办演讲会也行,也许待会儿会有记者来为你拍照。”说完,也不理会她是否跟上,自顾自地朝屋内走去。
他的话今她一惊,这才想起他确实是有新闻价值的。虽然不若那些明星演员三天两头曝光于媒体,可是与其他企业小开相较,他算是颇受媒体喜爱的。
也许因为他父亲的影响力,也许因为他的传媒王国建立得稳固,也许因为他俊朗的外貌,更也许因为他三天两头不断的花边……总之,记者喜爱捕捉他的消息。
四下张望了一下,她决定进屋去与他谈。
“这么快就改变心意了?”他笑问,将她身后的门关上。
将门栓好后,他并未将手收回,而是撑在门上,将她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细细地看着她。
一开始她无所谓地与他对视,可是不出两分钟,她便投降地调离了视线。他的眼神有要看穿她的灵魂似地,她不爱。
他轻笑,俯首嗅着她的发香。
她心慌地别开头,仲手推着他,可是他非但未曾移动半分,反而开始轻轻啃啮着她的头。
她缩着颈子躲着他的唇,一边伸手推他。
“你别太过介了,我──嗯……”
他逮着机会,瞬时以虎口扣住她的下巴,深吻住了她的唇。
接下来的一切她不明白、也不记得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在他褪下自己的上衣时自己似乎曾出声抗议过,不过显然抗议无效──现在的她没有穿着上衣……嗯,事实上,现在的她,身无寸缕,什么也没穿,并且他们不知何时纵门口来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欢爱结束之后,他将上身的重量挪开,双腿却仍与她纠缠,并且双手紧紧拥着她。不知是因着回味方才的激情缠绵,抑或是若不这么紧紧拥着她,他便会摔到地上去,他的沙发算是大型的,生来舒适,可是要容纳两个人躺卧,却显得拥挤。
西装裤的布料磨擦在细致的肌肤上,今她突地发现全身赤裸的自己身旁的他竟然还穿着衣服,除了褪下了西装外套,其它一件不少,就连领带都还松垮垮地挂在他的头上。
可恶的急色鬼!她心中咒着,真想一把将他推到地上去,可是她没有力气。暂时饶了他,她想。
也许足休息够了,他的唇舌又开始在她的头问肆虐,她一阵恼火,真的抬手推了他一把,而他也真如自己所料的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唤──往地面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