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立即抢白道:“给抢劫、强暴、分尸是吗?哼!别以为这样就唬得住我!”
“我才不是唬你。记不记得上个月,有个纽西兰的大学生单独来台湾旅行,结果不是下落不明?人家还是个高大强壮的男生耶!都会发生不测了,我看你就别去流什么浪了,”
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要是不听他的话,她就会被强奸了一样。贺敏不服气地瞪眼道:“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
“但是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女孩子单独在异国,很容易成为歹徒下手的对象,想想那种后果,难道你不怕吗?除非你肯学好魔法。”
哈!要她学魔法,门儿都没有!
贺敏轻蔑的冷哼道:“这不过是男人惯用的唬人方式,好抬高自己、贬低女人的恶劣行为。女人已经被男人吓得够凄惨了,我当然不会再自己吓自己。”
“你不听就算了,爸妈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的。”说不过她,贺钧只好把父母抬出来。
“你少拿爸妈来压我,没有用的。”她厌倦了充满咒语和灵异现象的家,只想离开这里,去过正常的生活!
* * *
为了逃避学魔法,贺敏在外面流浪了两年多,只要不用回家面对沉溺法术的母亲,就算遇到天大的麻烦她也不怕。
然而,当她旅行到纽约的第一天,她的行李便被偷了,她只好先随便找个公园胆战心惊的度过一晚,隔天再到附近的麦当劳借洗手间盥洗一番。
“呜呜……”
咦!哪来的啜泣声?
贺敏环顾宽敞的洗手间,除了她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突然,哭泣声又出现了,接著有个男声道:“好了,别再伤心……别哭了。”
真诡异!贺敏东张西望,终于发现这些声音是从隔壁的男厕传来的。
原来男厕和女厕之间只用美耐板隔开而已。好奇心使然,贺敏贴近美耐板想仔细聆听,竟然又发现美耐板的角落有个不起眼的小孔。
“呜……我真的好难过……不如让我死掉算了……”哭泣的声音说道。
“别这样,这么做岂不是让爱你的人伤心吗?”男声又道。
偷听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偷窥别人更是不道德,但那些对话若是由两个大男人说出口,就很值得玩味了。
贺敏凑到小孔上望过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天哪!这年头真正“能看”的男人实在少之又少了,而眼前的这位堪称是绝色美男子!成熟优雅又带着阳刚的男人味,以及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气息。
倏地,贺敏心头猛然一震。哇——这两个男人竟然抱在一起!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把脸伏在那个绝色美男子的肩上,不停的哽咽流泪。
嗯!不用想,也不必问了,这两个人绝对是同志!
因为他们亲昵的举止已说明一切,而且这个泪流满面的男人有着一张阴柔俊秀的脸孔,和那个高大帅气的绝色美男子果真是同性恋的最佳组合。
绝色美男子温柔的轻拍对方的背,“麦修,你先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喝一小杯酒、睡一觉,保证明天起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还是你对我最好,罗威,幸好我还有你。”麦修擦着眼泪点点头,一副撒娇的模样。
“当然,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呢?”罗威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麦修满怀欣慰的露出笑容,“好!我听你的话,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
“走吧!”罗威点点头。
走到门边时,麦修迟疑的停下脚步,“呃……我们还是分开走好了,免得被人发现引起争议,对你不太好。”
“也好!你先走,再见。”罗威拉开门让他先出去。
等他走后,罗威对着镜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戴上墨镜离开。
贺敏这才从小孔上直起身,把看到的那幕情景当作是旅程中的小小插曲,心中则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解决这几天的民生问题。
她走走逛逛地来到纽约市的地标——世贸双子塔,不经意地抬起头仰望着这座高耸的建筑,她蓦地张大了双眼。
天哪!完了、完了!
轰隆的巨响伴随着无尽的慌张与惊惧声,眼前的双子塔竟然被一架客机硬生生地撞上,接着又是另一架客机撞上去,她亲眼目睹整座城市陷入尘烟当中。
霎时,贺敏被掩没在逃难的人群中,耳边净是尖叫声,灰烟漫天的,虽然是大白天,却像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大家逃命的逃命、抢救的抢救、痛哭的痛哭、发呆的发呆。
贺敏的双眼被飞灰侵袭得又酸又涩,几乎教她睁不开来,她心存余悸地走在路边,视线越来越模糊。
“啐!”
突来的紧急煞车声,接下来是贺敏狼狈不堪的跌在地上。
“SHIT!搞什么啊?这里可是专用车道!”车里的人一边咒骂一边下车察看。
贺敏眯着眼试图站起来,只是脚刚跺在地上就疼痛难当。
“噢!我的脚……”她将重心往那人身上靠去,双手急急地攀住他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男人不高兴的挑起眉。
贺敏难过的只能眯着泪眼求救,“我的眼睛好痛……有没有水?”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说道:“这里有水。”
贺敏迅速地接过水,仔细地把眼里的灰尘洗去。
“谢谢……”恢复视力后,贺敏就与那个叫罗威的美男子四目交接。
咦?他不就是那个同性恋吗?贺敏惊讶的掩住口。
琥珀色的眸子!罗威的胸口则满是震撼与窒息感,全是因为眼前这张东方面容上的琥珀色棕眼闪烁着惑人的光芒。
随即他便发现这双棕眼与他所认识的感觉不一样,让他怔忡许久,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撞击他的心。
罗威用力地甩甩头,想甩掉这份激动。“别动!你的脚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一听到要看医生,贺敏的脑袋立刻想到的就是钱,任谁都知道在国外看医生是很贵的,何况她又不是美国公民,更是贵上加贵,万一他不肯付医药费,那她该怎么办?她又没有钱。
于是,她露出极度可怜的模样,“我先申明,我只是个穷旅客,没钱看医生,行李也在昨天被偷了……”
为了加强可怜的“效果”,她忍痛地试着走路,甚至还咬唇眯眼地想挤出几滴眼泪来。
结果,她才一走动就痛得跌坐下来。唉!看来情形比她想像的还要严重!
“你要做什么?”罗威冷峻的声音里听不出抑扬顿挫。
“我只想试试看还能不能走路。”贺敏有些懊恼地看着受伤的脚。
罗威皱起双眉道:“你确定现在这样子还能走路?”
不知为何,他还挺在意她的脚伤,在他还没想清楚前,他已动手将她抱进车子里。
“方才双子塔被飞机撞上,死伤定很惨重,我想全市的医护人员都忙着救灾,哪有空处理我这种小伤呢?”贺敏忧心地问道。
当罗威抱起她的刹那,觉得她的身子瘦弱得迎风即倒般,而他竟有一股冲动,想将她深拥在怀里,用自己宽厚的胸膛为她抵御任何袭击。
强压下恼人的怪念头,罗威重回驾驶座发动车子,“你放心好了,我有熟识的私人医生。”
妈呀!这还得了?私人医生是那些非富即贵的人才有资格去看的,他都还没承诺要付医药费,她哪有能耐看私人医生?
“不要,等一下!”贺敏急得大叫起来。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要!罗威开始不耐烦的吼道:“小姐,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到他会突然吼她,原本冷峻的脸孔迅速被怒气取代,霎时教贺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她被惊吓的模样,令罗威没来由的心软,他转而柔声的道:“你是不是怕看医生?如果不马上治疗,留下后遗症就更麻烦。”
他温柔的嗓音让她莫名的感动、怔仲不已,因为她好久没听
到关怀的声音了。
然而,贺敏的表情在罗威看来,却误以为是脚痛难耐,莫名的,他又以更轻柔的声音安慰道:“再忍耐一下,就快到了。”
“可是……私人医生收费很贵耶!”贺敏急得拉住他的手。
这回,他了然地反拍拍她的手说:“你是担心医药费的问题吧?是我撞伤你的,费用当然由我付。”
耶!赚到了!贺敏开心地眨眨眼。没想到在这冷漠的大都会,居然有这么好哄的人!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挺大方的。
她心念一转。她正烦恼这几天的民生问题,再加上她现在又受了伤,何不“赖上”这个男人?
嗯!就这么办!她决定发挥赖到底的精神。
贺敏故作哀怨的道:“唉!我真是祸不单行,不但行李被偷了,更惨的是方才还差点被烟尘呛死!死里逃生的我刚刚才会魂不守舍的闯到车道上。”
罗威一向不轻易相信陌生人,尤其是女人,但对她的话却照单全收。
他想,应该是她即使穿着旧得不能再旧的衣裤,仍然无损她的气质与美丽的缘故吧!因为年轻的洋妞十之八九都是粗野兼夸张,不像她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典雅的内涵,确实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