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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愣地看着倒在四边的木墙,和所有在月光下一清二楚的摆设,呆愣了好半晌,方把视线缓缓地调到罪魁祸首身上,轻柔的声调恍若轻烟般缥缈,“你……把我的房子……弄垮了……”

  第二章

  “现在……我该怎么办?”陶晚晶哭丧着一张脸,不觉地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韵,她不知道自己在愁容满面的时候是最美丽的,白皙透明的脸颊配上自然浅红的朱唇,常常会令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呆了眼。

  贪恋着她此刻的美丽,却又深沉地感觉到她的无助,凌睿唐只能抓了抓头,别过脸别让自己为她清灵的面容分了神。在他看来那栋破木屋倒了也没啥好难过的,随便找个地方住也比那间烂房子安全点,但她……他清了清喉咙,“只好再找另外一间屋子了。”

  陶晚晶缓缓地将视线瞪向他,眸里闪过一丝怨怼,“都是你,居然……”这个时候,教她怎么找房子?况且找中介、租房子都还要花一大笔钱,她想到这些因他而起的无妄之灾,害她好不容易免费得来的住所就这么被他给毁了,她的心简直疼到不能再疼,眼角不自觉地泛出泪光。

  “你、你别哭。”凌睿唐慌了手脚,为她隐约泛出的泪光心神烦躁,他伸手想触碰她,却被她瞪回了去,他只好伸回手,无奈地望着她愤怒的眼光,“你别哭嘛,房子再找就有了,哭又没办法解决事情。”

  “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愈听愈火,花钱的人又不是他,难怪他说得那么轻松。她狠狠地瞪住他,“连住旅馆的钱都要我先出,这算什么‘我的长期饭票’?你根本就是‘长期饭桶’!”他身上的总财产居然只有他的行李袋和一把竹扫把,而她所中的特奖竟然是供他吃住,天哪!她到底招惹了什么霉神上门?凭什么她中了奖却要莫名其妙地养一个男人?

  凌睿店无可奈何地抓了抓头,眼里的深邃光芒全教他表面佯装的蠢相掩盖了过去,“晚晶,现在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依靠你能靠谁呢?你总不会把我丢到大街上等我饿死吧?”

  “不准叫我的名字!我管你会不会饿死,你给我滚开!”陶晚晶忍无可忍地大吼,这个无赖!从遇到她的这两天,全部的花费都是由她负责,他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厚颜无耻地晚晶、晚晶叫得那么亲密,他又不是她的谁。

  凌睿唐用被主人唾弃的小狗般的神情,可怜兮兮地瞅着她,就差没发出呜呜的哀呜乞求主人的爱怜,“可是我没地方可以去,如果你真的不要我,那我只能露宿街头,你真的忍心看我在寒冷的冬天睡在公园里?”

  够了,好心也要有个限度,陶晚晶怒火高涨地不去看他会牵动自己恻隐之心的哀求神情,她已经被那个表情蒙骗了两天,她不能再这么善心下去,“睡公园又怎样,别巴望我会养你,你根本不值得。”他压根就在利用她的善心,吃定她看不得别人过得难受,用这种哀兵政策压榨她的心。

  “两位……”房东太太干咳了两声,“你们到底要不要租?”虽然这位年轻貌美的太太嫁给这种小白脸丈夫很可怜,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夫妻爱怎么样,她也役办法管,她只要自己的房子租得出去就行了。

  房东太大的提醒让陶晚晶的眉头又皱成一团,呜,她的心好痛,这间不到四坪大的套房,居然还要四千块的房租。

  “我们租了。”顾虑到他们已经我了两天的房子,凌睿唐抢在她拒绝前答应了房东太太。

  晚晶最后总是卡在金额上而放弃租到房子的机会,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能在旅馆住上一年也找不到房子,而这间他站进去几乎就少掉一半空间的小套房,正是他所看过最寒酸的房间,不过他早放弃自己有可能可以住一间较好房子的打算,以晚晶那种抠到极点的个性,这种套房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陶晚晶瞪了他一眼,“什么我们?是我!”她回头朝房东太太露出心痛至极的笑容,“房东太太,可不可以请你……把房租算便宜一点?”她简直快呕心沥血了,一个月四千块,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没那么多。

  “四千块包水电哪里贵?”遇上金钱这种问题,房束太太也坚持她的立场,“这位太太,我这已经算你们很便宜了,原本我这个房间是专门要租给学生的,是看你们似乎很有心想租才租给你们,况且你先生也同意了,现在台北市到哪找像我这这么便宜的房子?你们夫妻俩总不可能连四千块都揍不出来吧?如果你没意思租,我也不怕找不到人租。”

  陶晚晶呆愣愣地张大嘴,“夫妻?”房东太太竟然把她和那个死缠着她不放的霉神当成夫妻?她哪能那么没眼光,会看上像他这种男人,“我们才不是……”

  凌睿唐紧急地捂住她的嘴,触手可及仍是她低于常人的冰冷肌肤,但他无暇管那么多,连忙向房东太太绽开最迷人的微笑,“最近她有点在闹别扭,希望你别介意,至于房租当然没问题,这个套房是我见过最满意的房子,再加上你给我们的条件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不租呢?房东太太,现在可以打契约了吗?”

  房东太太满意地颔首,这个年轻英俊又会说话的小伙子,令她的眸中跃上一丝赞赏,现下的年轻人讲话老是不经大脑,可这小子倒挺上道的,那张甜蜜的嘴加上炫人的微笑,足以弥补他像个小白脸的行迳,也难怪他老婆会倒贴他,别说其他女人了,要是自己年轻个二十岁,也想双手奉上金山、银山地溺死在他的笑容里,“好、好、好,你想租就行。”

  她顺手将租赁契约摆在桌上,招手要凌睿唐也跟过去过目,“以后每个月就以今天的日期做收房租的日子,押金呢,就先付两个月,但是住这儿得守一些规矩,这房里不可以开伙,也不可以随便带人回来住,更别吵到其他邻居的安宁,墙壁要钉钉子先得到我的同意,搬走的时候如果家具受到损伤也要赔偿,还有,不可以养小动物……”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不可以”的规定,几乎快令人听不下去。

  陶晚晶一向平静如湖面的水眸冒出火苗,在凌睿唐的怀里挣扎得更加激烈,这算什么鬼规定嘛!什么事都不可以做,那是不是连她要走几步路到厕所,走路脚步要放多轻才不会踩坏地板都要管?这间套房虽然没有她可怜的小屋那么破,但也相差不远了,要真每条都遵守,难道她每天回家以后只能把自己当成洋娃娃地摆在房间里,连动都不能乱动?这些多如牛毛的烂规定实在太过分,这是剥削!

  “晚晶,别动了。”该死,她身上怎么冷成这副德行?阵阵的寒气朝他逼来,简直快将他冻成冰块,凌睿唐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首次察觉自己的手失温,指尖末梢神经甚至冻得发疼,像是摸到一团雪似的。屋外的室温还有十几度,但她的体温似乎比室温又低上许多。这一定是他的错觉,他暖缓地摇头,人的体温不可能低于三十度,否则早就陷入昏迷状态了。

  房东太太拧眉瞅着他们暗下角力,她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他们两个合好,“你们到底要不要签?”连租个房子都龟毛个半天,她才没那么大的耐性。

  “我当然签。”凌睿唐只好放弃挟持住怀中小女人的举动,放开挣扎不休的陶晚晶,他正举笔要签名时,又遭她按住了手。

  “不行!”陶晚晶冰凉的柔荑猛力扯着他的笔,说什么也不能签,她才不要每个月花四千块住这种什么都不准做的房子上,这好歹也是她未来的家耶!还要两个月的押金以防她碰坏什么东西作赔偿金,想也知道这个房东苛刻得吃人不吐骨头,难怪过去都找年轻无知的学生下手。

  凌睿唐瞄了不耐烦的房东太太一眼,压低声量瞅着陶晚晶,“想想你这两天白白送给旅馆的钱,你觉得哪一个划算?”

  陶晚晶怔了一下,没错,她这两天付钱给旅馆的时候,都付得快当场吐血,白花花的钞票没有一次是她和颜悦色给出去的,才住两天就花了一千多块,但倘若她今天租下这里,起码三十天才要四千块,“但是……”

  “长痛不如短痛,一个月要花四千块或近两万块,你自己选择。”凌睿唐精准地抓中她的弱点,以她嗜钱如命的个性,他才不信她会阻止他签名,瞧她脸上不经意透露出的犹豫就明白了。

  “呜,”陶晚晶喉中发出心疼的低呜声,万般不愿地放开他的手,“好吧!”房子终究还是要租的,她可不希望一个月后还找不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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