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她是谁啊?”他明知故问,就是要套出她的真心话。
“还有谁!就是莫大哥日思夜想的人啊!”不愿提起她的名宇,一提起就有气,
他点头,表示明白,为她这样的小家子气感到好笑。
“那你的长鞭呢?为何会带着九龙神鞭下山呢?平常这鞭子不都是收在白叔房内,不准任何人动用的吗?”
“我怕我独自下山会遇到坏人。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爱练武,功夫很差,只有长鞭使得好,勉强可以防身,若是带平常的鞭了,要真遇到什么坏人,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就去爹的房里偷了九龙神鞭。我是为了要自保,不是有意要伤人的,”她终于抬起头,显露出无辜的样子。
“你这次闯的祸可个小,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你的忙,况且你是知道白叔的脾气的。”不吓吓她,她骄纵的个性可能永远无法收敛。
“我不管啦!”她拉起他左边的袖日直摇着,希望能动摇他的心。“你发过誓的,大丈夫要一诺千金,要是我受罚,你一定会良心不安的;况且你真的忍心看到我受到家法处置吗?”说着说着,马上泪眼婆娑,好不令人动容。从小到大,她都是用这样的手法,软硬兼施,威胁加利诱。
他看进眼底,内心多了几分怜爱。
“好了,别哭了。”他伸手抹去她的泪痕。“都这么大了还这样哭,羞不羞。”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展现他感性的一面。
“那你一定要帮我哦。”
他点头。“我尽力而为。”他平时足智多谋,可一要对付这个小麻烦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她终于有了笑颜,与他并肩踏着月光,漫步走了回去。
莫奇坐在床边,凝视着沉睡中的苏铜铃,多想代她承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她为了他,不顾父亲的反对、不顾市井的流言,更不顾自身的安危,千里奔波,就为了要再见一面,这样的深情浓意,他何其幸运……
当他看着幽幽转醒的铜铃时,不禁急切的地道:“你现在觉得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眨动惺忪的睡眼,
“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她挣扎着要爬起来,他赶紧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这是我的房问,你睡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伸手将桌边煮好的药端在手上,“来,先把这药给喝下。”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她皱紧了双眉。
“很苦的,我又没生病,可不可以不要喝?”她乞求着。
“不行,你还在发烧,赶快把药喝了才会快好。”他又将碗递到了她嘴边。“你爹是大夫,你应该很清楚,良药苦口,是不是?”
想起了爹,她心头就涌起了一股不安。
“我这样一声不响的留书出走,爹一定会很难过、很着急,他是那么的疼我,而我总是时常惹他生气,净做些什逆他的事。”她哺前低语。
“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下山去通知你爹,说你已经平安抵达鹰山,要他老人家放心,再过两天我会亲自送你回家。”
“嗯。”她点头。
“来,快把药给喝了。”他略带命令的日气。
她拼命地摇头。
不要啦!我就是平时看多了各种药起了反作用,从小只要一听到要吃药就怕,我真的不想吃。”她含着泪珠,咬紧下唇,像个小孩子,可怜兮兮的。
他沉思了一会,嘴角浮现浅浅的笑。
“你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我是应该陪你共患难的,不该让你独自尝这种苦药。”他用另一只手的抬起她的下巴。
“什么意思?”她还在纳闷,就见他喝了一人口碗里的药,然后侧头靠近她的脸,用他那温热的唇轻启她的朱唇,缓缓的将药汁送进她嘴里。
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圆睁的眼直视着他的动作一从没有过的经验,让她忘了这是很难喝的苦药,一口接一口的吞进由他嘴里送过来的药汁,起伏的胸膛证明加快的心跳。
“这药真的很难喝,难怪你不爱喝,”莫奇故意面露难色。
“你……”她的脸色如喝了陈年老酒般的酡红。他知道她的羞涩,也知道自己的心荡神驰,但现在还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于是他压抑燥热的情绪,故作轻松地促狭道:“还有好大一碗,我们继续把药喝完吧。”说着又将嘴凑到碗边。
“不,我不伯药苦了,我自己喝就可以了!”她实时抢过他手里的碗,咕噜咕噜几大口就喝完了。
喝得太急,呛了出声。
“别急!慢慢喝,我又不会跟你抢,”他轻拍她的背,并接过她手中的碗放到桌上去。“以后三餐的药。要是你怕苦不想喝的话,没关系,我可以继续喂你喝。直到你完全康复为止。”那种贼贼的笑漾满了他的唇边。
“谢谢,不劳你费心。”知道了他的捉弄后,她将右手握成拳,敲打着他的胸膛。“你好坏,人家生病,还这样欺负人家。”
他开怀大笑,将她握成拳的小手,紧包在他的大手中,然后轻拥她人怀,细细闻着那沁人心脾的体香。
佳琴还未走人莫奇的房间,就已经听到他那爽朗的笑声。心想:这位苏姑娘的魅力还真大,可以让莫大哥心清变化如此大。但在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时,她错愕了下,脚步却来不及止住。正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打算退出房间时,莫奇就开日喊住她了。
“佳琴,把你手上端的热粥拿过来。”
“哦。”佳琴怯生生地走过去。
他伸手接过了热粥。
“银铃,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佳琴,这儿大你若有任何需要,可以告诉她。”
苏铜铃对于在外人面前这样的亲热感到很不自在,想不露痕迹挣脱他的怀抱时,没想到他拥得更紧了。
“佳琴,这位是苏姑娘,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莫大哥,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桂琴看着苏铜铃,轻点螓首。“苏姑娘,你若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别客气。”
铜铃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柳眉凤眼。高挺的鼻梁外加小巧的嘴,真是个古典美人,不由得衷心喜爱。
“别叫我苏姑娘,我不习惯,我比你年长,你叫我一声铜铃姐好了、”
“好!铜铃姐。”佳琴欢心一笑。“对了!莫大哥、庄三哥说他找到了紫兰姐,要你去议事厅一趟。”
“好!你先走,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
待佳琴出去后,莫奇又将那一碗热粥慢慢喂她吃下。
“念在紫兰对你一往情深,不要太苛责她,好不好?况且我也不希望为了我的事,害你们十几年的友情失和,反目成仇,这样我就罪深了。”她为紫兰低声求情。
“我会斟酌的,你放心。”不能承诺什么。这么宠溺紫兰,是不是反而害了她呢?
在议事厅上,白紫兰紧偎在庄坤道身边,寸步不离。在之前与庄坤道回议事厅的路上,她就已经得知苏钢铃来到了鹰山,现在全鹰山的人都知道苏铜铃的鞭伤是她所为;她满心的后悔与不安,看着大家的脸色,她知道这次一定在劫难逃,躲也躲个过了。
不等自郁沧开口质问,庄坤道就先将紫兰在后院向他自首的事说了一遍,希望能减少白郁沧及莫奇的怒气,进而减轻对紫兰的处罚。
“紫兰,你给我过来。”白郁沧神情严肃,口气平淡而严厉。
紫兰依言走了过去。
“爹!我真的好后悔,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她口气可怜,开始抽泣。
“你平常在山里骄纵蛮横、胡作非为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次竟胆大包天偷了我的九龙神鞭,下山去伤害无辜的人!我白某人是怎么教的,竞教出你这样的好女儿!”白郁沧气得脸色微变,声调提高了好几度,让人听了胆战心惊。
“爹,您别生气嘛!”她开始撒娇。“我真的会改过自新、痛改前非,再也不会偷拿您的九龙神鞭,求您原谅我吧!”她落下了串串泪珠。
“李平,去把家法给我拿出来!”白郁沧丝毫不为所动。
“白叔!”众人齐声喊。此时除了他们自家四兄弟,并无外人在场。
“今天谁都不许为她求情。”他看向李平,“平儿,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白郁沧名为总管,但在众人心中,就如同父亲般的角色,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很少人敢违背他。
众人都看向莫奇,希望他能开口制止,唯有他的话,白郁沧才有可能听得进去。
莫奇终于说道:“白叔,这处罚会不会太重?我答应了铜铃,不会为难紫兰的,您看……”
“奇儿,今天连你也不许为她求情,再不好好的教教她,她永远不会记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叹了口气。“养不教,父之过;她今日会变成这样,我这个做父亲的要负起绝大部分的责任,今日若再不惩处她,那她将来要怎么为人妻为人母呢?”爱之深责之切,他内心也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