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兰知世昏乱的低前。她拼命摇头,想摇掉这个可怕的消息。她一把推开芙鹰野,“我要回去了,御堂他要我在家里等他……他要回来了……”她跌跌撞撞的走向门。
英鹰野从背后抱住她,“知世,我也不想失去他……”他的声音终于失去往常的冷静。
“御堂他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兰知世眼神茫然空洞,只是不断吹响自语着。
墓地,她眼前一黑,人昏了过去……
***
兰知世缓缓转醒,四周好好,她先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后认出这是言御堂的房间。
她怎会在这里?她记得……
御堂死了!
她倏然僵住,记忆立即一涌而回,眼泪扑籁敏地流下。
御堂!御堂!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
你爱我,你说你要给我幸福、快乐,你说过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救我怎么活下去?她在内心呐喊着,那是灵魂的嘶吼,她的心被撕裂了,在淌血,一滴滴的。
泪水无声的自脸颊上湿透到枕上。
她听见客厅里有说话的声音,于是起身下床。
英鹰野、言原崇和兰母三人在客厅。
“妈,明天我就和原崇到巴黎伴送御堂的遗体回来,这边就麻烦妈妈安排御堂的丧礼。”英鹰野说着。
“兰妈妈,谢谢您,我一个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言原崇说。
兰母握住他的手。“应该的,御堂可以算是我的四女婿,我还等着他喊我一声岳母……”她哀伤地说着,又掉泪。
兰知世光着脚丫子走进客厅。
“你起来了。”英鹰野起身走向她,拥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来,“我把你带回这里了。”
兰知世见到他关切的温柔眼神,泪水又冲上眼眶。“谢谢你,我想在这里……这里有御堂的味道……”
“我知道这种感觉,虽然他不在身边,但回到这里有他在的感觉,你就不会觉得寂寞。”英鹰野温柔地说着。
“嗯!”兰知世不由得低头垂泪。
“知世,你该吃点东西。”兰母说着,看着女儿消瘦、憔悻的样子令她不忍。
“我吃不下。”
兰知世轻摇摇头,胃空空的,却没感觉到俄,生命里这一个骤变让她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似的。
“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进食,身体怎么受得了?”兰母不禁唠叨着。
“知世,御堂他最关心你的身体,看见你如果又病倒了,他会难过的,而且会很自责。”英鹰野轻柔地说,改用劝诱的方式。
“嗯!好。”兰知世这才点头,“如果御堂知道我又不吃饭,他一定会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任何时候三餐都要正常吗?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他好烦人幄!是不是……”
她绽出微笑的同时,泪水又弥漫她的瞳眸,最后如奔泉般地涌出滑落面颊。她垂下头,披散而下的长发垂落在脸颊,挡住脸上的泪水。
英鹰野扰着她的肩轻轻摇晃着,这种无声的流泪最是教人无措,教人心酸。
她的泪水渐歇,抬起脸,“我要一起去巴黎。”她平静的说。
“知世,听我说,你会受不了的。”英鹰野关切道。
他不让她看育御堂,是因为车祸的死状都很惨,他不忍心,也不愿她看,他担忧她看到了可能会精神崩溃。
“巴黎有我和御堂邂逅的回忆……”兰知世泪盈盈的眼睛里流露着一抹温柔。
“好吧!”兰母说,“这巡回程的路上,御堂会很高兴你陪伴在他身边的。”
第二天晚上,当他们正准备出门到飞机场时,兰知世却突然失控的尖喊哭叫起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她自着脸,身体软瘫的往地上坠.开始噘泣,瑟瑟的颤抖,拼命咬紧剧烈颤动的下唇。
“知世!”
“四姐!”
众人都被她的反应惊吓住了。
“知世?”兰母焦灼担心地赶到她身旁。
英鹰野放下行李匆匆的来到她身边。“知世?”他握着她的肩轻轻摇晃着唤她。
突然!兰知世抓住他的手臂,紧紧的,手指也掐人他的衣袖,一双泪眼睁得大大的。
“御堂他……一定很痛苦……是不是……”她爆出哭声,“不!不!我不要看到御堂痛苦的样子……我不要……我不要啊……”泪眸涌塞着恐惧和痛苦。
“妈,知世她这个样子,我想还是不要让她去的好。”英鹰野对兰母说。
“知世,听妈咪说!”兰母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脸,“御堂他正在回来路上,他想赶快回到你的身边,可是,他现在找不到路怎么回来,所以你必须去接他,他现在一定等着你去接他回来!”她温柔地微笑。
“我要去接御堂回来……我要去接他回来……”兰知世喃喃地说,语带便咽,终于停止了流泪,抓着鹰野的手臂撑着自己站起来。
“去接他回来吧!”兰母眸中泪光闪闪,拍拍她的背鼓励她。
***
法国·巴黎一
间歇性的头痛不断地刺激着青海里的出袋,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痛!
好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股虚弱得想要从包围地整个人的黑暗中醒过来。
“陆先生?”一个女人轻唤的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咦——怎么了?他的眼睛怎么张不开?
嗅!好痛!
一阵疼痛袭来。一下下刺激着他的头部,让他的头痛得更厉害了。
他不禁呻吟起来,下意识地抱住头,指尖触及缠绕在眼睛上的绷带。
这是……
怎么了?他拼命的想记忆起什么。
“陆先生?”
是刚才那个女人轻唤的声音,很近。
言御堂感觉到有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
这个女人说的是英文一一不怎么流利的英文。
言御堂的意识虽然还是很不清楚,但他已经能分辨出一些事来。
“你听道吗?我是杭特护士,你在医院里”
“医院?”言御堂吃吃自语的重复着,竭力集中心神。
他发生了什么事?
“两天前的晚上,你坐的机场公车和一辆巴士相担,记得不?”
言御堂猛地回想起来,猛烈的撞击巨响再次闪过心头,之后他就掉进黑暗中,那是他记忆的黑暗。
“那场车祸死伤人数很多,你很幸运的存活下来!脸部的割伤和淤肿还算轻,但你肋骨断了两根,由于你右眼附近憧裂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所以目前两只眼睛都不宜接触光线,不过,这只是暂时性的,是因为头部受撞击导致限内组织肿伤所引起的反应。对了,陆先生,我们一直找不到任何可以联络你的亲属……”
言御堂舔舔干燥的嘴唇,想起。
陆先生?为何她会这么叫他?
“对不起……我不明白。”
“陆先生,你别惊慌,你现在是看不到,但过两天肿消退之后。你的视力很快就会恢复的,你不要心急,如果你觉得痛得受不了的话,等会儿我再问医生可不可给你镇静剂。”护士安抚他的拍拍他的手。
言御堂强硬坐起,“不!我不要镇静剂,还有——我不是陆先生,我叫言御堂。”他气急地说,他开始感到焦躁不安。
护士睁大眼,嘴也张大着,“哦,老天!我去叫医生来。”然后匆匆离开病房。
不一会儿,两个医生和刚才的杭特护士一起进人病房。
“我是西顿医生,你的主治医师。可否请你再说出你的姓名?”谭顿医生凑近他。
“言御堂。”言御堂回答,“我可以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他追问。
“我想是警方弄错了,你和另一个伤者送来时,两人穿着相似的上衣、发型、体格,东方人的脸孔长得相似而且脸部又被碎片割伤得乱七八糟,所以才会把你们弄错了。”谭顿医生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但那位伤者的伤势比你严重,头部、胸部伤痕累累,脑部重创程度严重;送进急诊室救治没多久就死了。”
“死了?!”言御堂屏着气,条然包住,恍若中了雷击,“哦——天,知世!”
他骤然惊慌起来,他躺在这里几天了?
他浑身一问,“你们已经通知我的家人——”他的声音一哑,几乎语不成句,“来认领我的……”
“是警方联络的。”谭顿医生说。
“我要打电话,现在!”
他急着想下床。啊!知世,知世!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知世哭泣伤心的痛苦面容,不断在他被黑暗包围的履眸中回荡着,让他的心底串起一阵阵的抽痛。
***
“没有?”英鹰野叫道,“可是我们接到警方电话通知说他被送到这里。”
他和言原崇正在询问认领遗体的一些手续,但接待处职员却告诉他们这里没有言御堂的遗体。
他们原先是打算领走御堂的遗体后,就把棺木运送到机场,然后即刻搭机离开巴黎,因为,在这里多待一天,兰知世精神崩溃的可能性就会多增加一分。
幸好他把她留在饭店内,蓦地她听了这消息,可能又会联系新病房。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历经十个多小时的飞行到了巴黎,一抵达饭店,她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似的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