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二姊她前些天突然要我教她烹饪,她从我这边学六道菜了。”宣平还记得他是一脸惊
愕的瞪著她。从不碰厨房的大女人主义者,竟会穿戴起围裙,一副洗手作羹汤的家庭主妇模
样,当然他收到了高额的烹饪费。
“早上七点二十分准时电话报到,晚上十点电话就消失得无踪影。”宣洵说后面那一句
是埋怨发牢骚的语气。看著那扇门,自语说著:“五、四、三、二、一——开,出来了。”
宣岑出来时,迎上他们的三双眼睛。
***
随著日子一天天流逝,惟婕一颗心愈来愈悬念至中的人,及他说话的幽默有趣,她的情
绪也变得烦躁焦虑。
盯著电话,好几次都想拿起电话打给至中。她想找他的话,也可以藉潘老先生的案情和
吉斯的下落,就可以名正言顺谈话,或者见个面。她不禁想著是自己的断然拒绝,使他不愿
再和她见面的。
她看著手中的案子,一点思绪也没有。
大概是她的沉吟声和叹气声太大了,引来程伟的侧目和询问。
“好久没看到方至中了。”的确是没再见到他到事务所闲坐瞎聊,也不知那桩伪装自杀
的谋杀案侦破了没有?
惟婕瞪他一眼。他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他是刑事人员。”没好气的提醒他至中的身
分。
“干嘛?一张漂亮的脸气成这样。”程伟说著,细细打量她。看向她桌上的案子,“小
姐,你的诉讼书状怎么还是一片空白?”这是他交给她的一件诉讼案件。
“对不起!我的委任书也还没写。”惟婕根本无心接案子。
程伟目不转睛的审视研究她。“你……是不是和方至中有关?”
“别瞎猜,好不好?”她不安焦躁地抗议。
程伟偏不死心,他记得两年前,他也是出现过类似的情形。“爱上方至中了?对不
对?”
她气得瞪他。“你见鬼?”激动的站起来。
程伟眉毛挑得老高。“要不要我打电话……”
“你敢——”惟婕冲向他,压著电话。
“我是要打电话给王品官,要他委任其他人。”程伟也被她气的激怒了。“你到底有什
么毛病?心飘到别处,就请个假算了。”口不择言地谴责道。
一向从不在办公室闹女性情绪:哭,使她眼眶泛满了盈盈泪水。
“惟婕?”程伟惊骇地瞪著她的眼泪。
惟婕发觉自己的失态,转过身头抬得高高的,拚命眨掉眼眶里的泪水。走向座位,在皮
包内胡乱找著,可以擦眼泪的面纸或是手帕。她掏出手帕,这一掏让她悲从中来。她真希望
能找个地方好好痛哭一场,把内心的“郁卒”排掉。
程伟悄悄的离开办公室,他不喜欢和内心脆弱、又复杂的女性同处一室。男人从来没有
学会如何应付这种棘手的眼泪问题,尤其是和感情有关的事。
***
至中,接到报案的电话,立刻赶去现场处理。
当他回警局带回消息时,莫不振奋全体同事的心,更有信心能侦破潘老先生的案子。
只是吉斯死了,虽然它的死已能断定确实有凶手,但他不知这则消息该不该告诉惟婕?
他多久没见到她了?
白天的案子不断发生,却也减缓对她的思念,只是夜晚相思难熬,烟是一根接一根的
吸,妈妈已在抗议了。
“要出去?找那位女律师?我以为你们吹了呢!”光雄只是猜测,一直没问他。
至中笑了笑。好吧!去找惟婕。至少他有藉口看看她。他在心里叹著气,不得不承认了
内心无可言喻的挫折感和失落感,起初被她著实的一记封杀,内心滋咪是索然无味的。一天
天的日子过去,怅然的回味著短暂的相处时光,竟是酸甜苦辣都搅和在他心头了。
怀著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不知见到她会是怎样的情景。他推开车门下车,一步一
步爬上阶梯。
至中从洁净的玻璃门外看见她了。
惟婕正从方才的思绪中找到自我,她这些天来,让另一个惟婕控制主宰她的感情,投人
太多私人的感情。身为一个律师,是不该让自己的七情六欲影响到委托人委任的事件,会让
委托人觉得没有信心,而且也失去客户的信任态度。
“嗨!惟婕。”至中已推门进来,走向她。
惟婕从文案中猛然抬起头,天——他竟在她已收拾好苦恼郁闷的情绪时出现了。
半个月的望穿秋水,霎时全转化为一股怒气,抑制不住的脱口骂著:“你为什么偏在这
个时候出现?你把我的心绪又搞乱了。”激奋的站起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打扰你。”至中全身一颤,霎时顿挫了起来,他不该走这一趟
的,徒增难堪。“我想告诉你吉斯已有下落,但很不幸地它已遭人毒杀。这是它的验尸报
告。”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文件,放在她桌上。再深深地看她,贪婪地记忆著她的容颜。
“再联络。”他是不会再见到她了。他已转过身了。
惟婕脑子一片迷糊,呆愣地没有反应。
她颓然地坐下来,茫然地失神了。他只是来交差,因为他曾答应过她,一有眉目得让她
知道,他并不是专程来看她。原以为他会执著对她的追求,来告诉她他不会放弃,谁知竟是
这般难堪的场面?
泪水已悄然的淌下来。
***
下午五点半,快下班的时刻,报社的人员特别喧腾忙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忙著誊稿
交稿,在采访室和总编室间进进出出。
宣岑早在五点半时已交稿出去,好整以暇地等著至刚的电话。
当她桌上的电话一响起,女同事都心照不宣地朝她一笑,投来的眼光是既羡又妒;男同
事则失望地叹声连连,倒也缓和了忙碌紧张的气氛。
“关宣岑。”宣岑连接电话的声音也是快乐的,掩不住兴奋之情。
“是我,至刚。”至刚如常的报出名字。
“你在公司吗?”宣岑耳边彷佛听到汽车频按喇叭的嘈杂声。
“我在外面。”
难怪,这个时刻是人车流量的巅峰时刻。
“我人在台北。”难掩的思慕,至刚话中急切说道。
宣岑脸上掩不住喜悦。“有比赛吗?”这个陈起轩也不告诉她一声。
“没有,想你。”至刚的声音充满了柔情。
宣岑陶醉的、情不自禁的脸上泛起甜美的笑容。柔声轻啐道:“这里是办公室。”正好
瞧见宇娟投来会心的一笑。
“我看见你的车了。六点我在报社楼下等你。”至刚现在就在阿立的修配厂。他刚到修
配厂看见宣岑的车子时,差点就以为会看见她在。
“修好了?你要开过来?”宣岑今早才将车子送修的。
“嗯!六点钟见。”
“嗯!”
才挂上电话,宣岑已期待今晚的美好时光。
“我的大小姐,你烦不烦哪!一天三通电话,上个星期六才见面,不嫌话多以后没得谈
吗?”宇娟劈头就嚷了起来,拿著稿子在宣岑面前□著,嚷著:“帮你□冷风降降温。瞧你
脸红得像猴子的红屁股。”
“讨厌,形容词形容的那么烂。”宣岑困窘的娇嗔道。
汤怀仁一双眼望著透明玻璃外的一个身影,她的笑容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胸口的
痛楚,连肺带心的撕扯著他。
如果他在一开始就对宣岑坦承感情,即使她没有马上接受,在这五年的相处中,她难道
不会撤离上司与下属之问的防线吗?
如今情敌出现了,她的喜她的乐全看在他眼里,他对宣岑的单恋该死心了吧!为什么他
觉得梗在喉头的痛想倾泄而出呢?他爱她爱得太深也太长了。
他冷眼心痛地,看著宣岑笑盈盈的走出办公室。
他转过身立在窗前,从上往下俯瞰地面,看著他熟悉的身影步下阶梯。
他终于看到那个情敌了——他就倚在她的车旁,然后迎著她的笑容上前和她接触。
汤怀仁不忍再看下去,拉下百叶窗,让自己隐身在晦暗中。
***
至刚一早出现在餐桌上时,把他们吓了一跳。
除了至中和季翔外。
昨晚深夜十二点,至刚送宣岑回家后,自己也回家了。
在前院,他停好车子时,差点被在车上的季翔吓著了,很惊讶他会抽烟。季翔因是潜水
员,对烟酒几近不沾的。
问他是不是被妈罚在门外睡觉,他只是吐了一口烟圈,烟雾中看不清那一抹笑容是何意
味?
随后至中也回来了。
至刚更讶异看见他脸上的冷峻,皱著眉紧抿著嘴。
三人抽著烟闲聊了起来。
妈妈的声音飘进耳朵里,不悦的说著:“要回来也不打一通电话回家,我和你爸爸差点
就要上台中了。”
“呃……我这里有事,所以就回来了。”至刚支吾说著。幸好宣岑这星期六没到台中
去,否则若让爸妈看到宣岑在他房中,不逼他结婚才怪。结婚。他心底漾起甜蜜的感觉,似
乎结婚后的感觉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