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发亮的,掩不住兴奋之情。
“如果是什么事件,别在餐桌上说。”方母说著,警告的抬头看他一眼。
方爸突然放下报纸,“老二,上次被袭击的报社记者,是不是关宣岑?”上次报纸没登
出被杀伤者的全名,只写上关X岑的名字。
“关宣岑?这名字好熟悉喔!”方母蹙眉说著。
“报纸登出来啦?”至中佩服记者的办事勤快、伶俐。
天羽惊叫了一声,“是……是与大哥那个无缘的女记者——关宣岑。”
至中点点头。他也不知该不该向他们透露——大哥交往的女友一直是关宣岑。他有些犹
豫,现在他们已分手了,再说出来也无济于事了。可是……不,一定有可以挽回的方法。啊
个这么深爱彼此的恋人,为何要被那些理由硬生生的拆开?太无情了。
“我有两个消息要报告给你们知道,一个是好消息,跟你们一起分享;一个是坏消息,
你们听了会很震惊,亦喜亦悲,百感交集。”至中决定说出来。他换上了笑容,说著:“我
想……如果没意外,我们家要增添一个人口了。”
“真的吗?”方母的脸上是大大的惊喜之情。
“那个女律师赵惟婕。”方爸一点也不意外和讶异。他早乐观其成的等著喜讯。
“二哥,恭喜呀!”天羽跑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采菲,亲一个。”至中朝采菲,指指脸颊,说著。
“别过分喔!”季翔捶他的肩头,笑道。
“太棒了!加上至刚和他的神秘恋人共有三对,爸、妈,三对同时举行婚礼,如何?”
在一旁感染喜讯的克亚,提出这个狂想——三对同时步入礼堂。这会成为一段佳话。
“那——对啊!老公,亏你想的出来。会成为彰化老家邻里间的美谈,奶奶会笑得合不
拢嘴的。”天羽想著奶奶会是最高兴看到此景的人。
“不可能了。至刚和他的女友已分手了。”至中很抱歉的泼了他们冷水。
“分手?你一直知道?这就是你说的坏消息。”天羽最先有反应,问著。
看他们满眼疑惑又震惊的样子,实在不忍。至中说著:“是的。”
“她是谁?”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
至中叹息一声,说著:“没有别人,一直就是关宣岑。”
“关宣岑——?”这个名字显然带给他们太大冲击了。
“这个不孝子,竟敢瞒著我?至中,你说他们分手了,还是怎一回事?”方母是悲喜交
集的难以平衡。
“他决定的。不是不爱,是相爱太深。”至中说著。
“这是什么鬼理由?他决定的,混蛋儿子,让我见到他,非用大榔头敲破他那个脑袋不
可,到底在想什么?”方爸很少和儿子们动气,这回可把他们吓坏了。他推开椅子,走向客
厅,拿起话机拨了电话号码。
“老天!法官大人这回生气了。”采菲咋舌的第一次见方爸这么动怒,平常虽严肃,却
不失幽默的个性。
似乎是没人接,方爸放弃的放下话机。怒气似乎更甚的,走进厨房,坐了下来。“至
中,说说他们分手的理由,你很清楚,不是吗?”责怪的眼神。
至中哪敢不回答?他将惟婕告诉他的叙述了一遍。
方爸一听发的火更旺了,“拿受伤做理由?亏他在国际性比赛中,还见过世面和丰富经
验。我就不信爱情会阻断他的赛车梦,放眼当今世界一流赛车好手,他们都是舍弃爱情才成
为冠军、世界第一吗?拥有冠军梦想又怎样?当华发苍苍回忆过往时,孤寂到老伴晚年,悔
恨当年爱逝去……”怒火渐熄,只剩无奈和欷吁叹息。他得找个时间上台中和至刚谈谈。
“至中,你见到关宣岑了吗?她还好吗?”方母关切地询问。
“我没见到她,是惟婕告诉我才知道的。”至中听惟婕说,宣岑到山地部落采访报导,
这阵子不会看到她的人。
“她和惟婕是朋友吗?”方母问道。
“她们是干姊妹,惟婕的干妈是关宣岑的母亲。”至中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宣岑的妈妈,
他有些担忧。
“老天!真是巧啊!这种情形怎么去提亲?”方母是一则喜一则忧,也不知如何是好?
搞不好连提都没提,就被人家挡在门外。
他们面面相觑,叹声连连。
***
方爸一下班,就搭国光号南下到台中。
为了儿子的幸福,他得和至刚谈谈,打开他顽固的心结。
在修配厂见到爸爸意外的出现,至刚就已知道,爸爸不会是顺道进来看看而已。他马上
放下手边的工作。
回公寓的路上,两父子都没开口说话。
在忠孝路随便吃了晚餐,就回到公寓。
至刚见父亲都没说话,想必是严重的事。
“爸,你坐会儿,那儿有茶具,你先泡泡茶,我先去洗个澡。”这还是第一次父子俩这
么生疏客气。
方爸见至刚进去浴室,他才觉得自己在家发的那顿脾气,只是做做样、表态而已。他在
车上想著至中说的那些事,细细想著,至刚一定有他的难言苦楚,逼使他放弃自己爱的女
人。
他是太生气了,以至于没有想得很深远。
他走进房间。一眼他就看见床头柜上的一帧照片,太醒目了。
他拿起来端详照片上的女子——清丽绝尘,令人舍不得眨眼,这就是她——关宣岑。
至刚进来时,看见爸爸手上拿的相框,他微怔了一下,迎上爸爸投来的目光。
“她就是关宣岑。”方爸说著,将相框放回原位。
至刚微讶。“你知道了?”他也没肯定至中说了什么?
“知道,大家都知道了,包括你畏缩临阵脱逃爱情关。”
“爸——你不了解……”至刚欲言又止。
“说说看。你那顽固的脑子在想什么?”方爸给他申辩的机会。
至刚坐在床沿上,娓娓叙述他是如何的挣扎和煎熬,经过一番痛定思痛的痛楚,才选择
分手。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她,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她身旁,像我这样什么都不能给她
的男人,她没有未来幸福可言。她需要有人爱她、呵护她,给她一个安全有保障的生活……
我做不出承诺啊!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未来日子里有著一旦、万一……她会怨恨我带给她的
一切不快乐,慢慢在怨恨吵闹中失去了爱,我不愿看到这种情形,这种下场……”至刚在心
中呐喊著,这些日子的每个夜晚,他被梦境纠缠著,渐渐扩大,像脑中的毒瘤深植蔓延到他
全身的骨髓血液……全是宣岑的影子。
“儿子啊!其实你心里害怕的是背叛,怕有一天她不再爱你,眼前她有个比你条件都好
得太多,强过你,又更能供给她一个舒适安逸的家的男人,这是你害怕的吧?你害怕会失左
她,所以不敢也不愿面对被抛弃的可能,你自己就先抛弃她的爱。”方爸点破他的心结和心
理障碍。
至刚僵住了。“爸……不是……我是为了她……”他下面的话,被父亲犀利透澈的目光
震慑住。
“你凭什么支配她的感情?她比你更清楚她需要的是什么。她要求什么了?房子、车子
吗?我和你妈以为你们会在我们身上,找到“爱是什么”,所以从不干涉你们寻找爱情的方
式,看来我们是错了,你们都应该再教育,从“什么是爱”,开始教育。我和你妈结璃三十
五年,从陌生到相知相爱相守。她一个富家千金小姐,委屈嫁到我们方家这个乡下家庭,她
没有要求什么,放下舒服有人伺候的生活,做乡下田里的粗活,直到我通过司法官考试,到
台北分院初任法官,你妈才得以过舒适的生活。这期间,你妈任劳任怨、无怨无悔付出她的
青春,她说她的梦就是生养一堆孩子,和心爱的人相守……我欠你妈的情爱太多了。你从不
知道驱使女人、支撑她们的力量是什么,但老爸我知道,是爱。”方爸叙述著他们夫妻三十
五年来的相扶持,唯一的力量和信念就是爱。
至刚此刻的心是纷乱不堪,他知道爸爸说的大半都有理,他是看著父母恩恩爱爱,在爱
中长大的。他可以相信宣岑的爱能为他付出一切吗?这样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爸,我该怎么面对她?”宣岑还会接纳他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来打开一个顽固男孩的心。”
“爸,你问过至中,她好不好?”
“听说了,但不知道好不好?她到森林里的深山部落村去了。”方爸说著。坚强的女
孩,虽然失去了爱,还能坚强面对生活和工作。
“到深山?那里没有危险吗?报社为什么派她去?汤怀仁怎不照顾她?还让她到荒郊野
外工作?”至刚一颗心思飞到她身上去,他抱怨汤怀仁为何不紧紧抓住她的心,在她失意时
抚慰她。
“儿子,停止你的烦忧。她不会想看到你仍然牵挂的心,她很坚强的知道自己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