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手指戳他胸前,“你就不能承认自己爱着于薇吗?她哪里做错了?要找到这麽痴傻的女
人肯将一切付出给心爱的人,到哪里去找?你的眼睛被蒙住了吗?你的心感觉不出来吗?”
“这是我的事。”
他转过身,躲开她的指控,打开衣柜找衣服。他的手停止动作,感觉事情不对。于薇的
衣服……挂在这儿的衣服,不见了。他转过身看化妆台,没有。它们不见了。他的心一阵撞
击,他冲出房间到另一间房间,打开门时他的手颤抖着,床上面似乎没有睡过的痕迹,他再
打开衣柜抽屉,里面空??汤的,皮箱也不见了。他呆愣着,心在此刻是被抽空的,她是昨晚
离开的。“她走了。”
芙苓靠在门板上。他扭头走向她,抓着她的手臂。“是你,对不对?你把她藏在哪
里?”“你抓痛我了。”
芙苓知道他一旦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她瞪着他,无惧的说着,“你也是这样对于薇动
粗吗?”他马上放手,痛苦的闷哼一声,昨晚他对于薇做了什麽?他看见她的泪水了吗?
“你要去哪里?”他看着她走向玄关。“回家。”
“告诉于薇回来这里,她还是我的责任。”
“你自己去找她,我很高兴她离开你了。”
什麽时候了还在嘴硬说这麽冷酷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就算她知道于薇的去
处,她也不会告诉他。“芙苓——”他的下巴收得紧紧的,压抑着怒气。“我真同情你,不
敢爱也害怕爱人,枉费一个女人爱了你两次,且是无怨无悔。”
芙苓用哀痛的眼神看着他。“够了——,你走——。”
树森推她出去,用力关上门。靠着门抓扯自己的头发,愈扯神经愈紧绷,放松不下来。
紫织接到芙苓询问白蔷的行踪。她的心升起一股罪恶感。她冲进办公室,一看见树森就开骂
责问他,“你对于薇说了什麽?是你把她逼走了,是不是?她走了,你还有心情坐在这里?
她全部给了你,你还推开她不要她……我恨你这种男人。”
“够了,出去。”
树森拍着桌子站起来。一个芙苓来烦他,现在又一个来恼怒他。紫织也不知哪来的力
气,推着他坐了下来,怒瞪着他。“我会出去,等我把话说完。她的眼睛看见了,你不高兴
什麽?每天她战战兢兢的怕你会发现,你以为是什麽?利用、欺骗吗?你太残忍了,如果不
在乎她,就不该滥用你的可怜、同情去看她,第二次就该推开她,心的伤口再裂开流血是很
难愈合的,不爱她为何要拥抱她?你跟其他男人一样坏心眼,以为施舍的是伟大的情操,去
你的——,我还以为爱情多伟大,换来的却是不值得的爱。你根本没有损失嘛!”昨晚已流
完的眼泪又开始涌出,气愤得难以控制。“说完了吗?”紫织吸了吸鼻子,没看他一眼的扭
头就走出去。“紫织——,你……”在门口碰上克樵,克樵看她眼睛哭过似的。“走开,别
碰我。”
她瞪他一眼,不能忍受被他碰触到,拿起皮包不想待在这里。砰的一声,表示她的愤
怒。克樵问其他人怎麽回事?“她冲进去,然後和老板吵了起来。”
汉仔说着。“她可真是泼辣,生气起来好凶悍。”
小季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也能这麽凶悍。克樵皱着眉进去。“紫织对你凶什麽?”他朝
树森说着。树森没听见似的,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为什麽每个人都说同样的话,都是责备
他的,怎麽没有人关心他的感受呢?他一直是痛苦的爱着她,爱着却难以启齿,他有他的男
性自尊——他只是个穷光蛋。她的吃穿和衣食让他每一次都会想到她的财势生活,那是他所
没有的,他们的生活背景、社会环境和经济财富差别那麽大。只有在拥抱着她真真实实的在
怀里时,才撇开他们的不同,沉浸在情欲中,暂时忘了愧疚和罪恶,有一天他们会分开的,
他这麽相信着。乱、乱、乱——乱得一团糟。他做个深呼吸冷静自己,心中激流着迥??盘旋
那些个夜晚……,他无力的低喃。他要如何处理呢?“树森,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克樵敲
叩桌面,想得到注意。树森抬头直视他。“我讨厌欺骗、讨厌财势……”声音愈来愈弱。
“你一直是。谁愚弄欺骗了你?”“她走了。”
他起身,双手摸索着口袋找烟。克樵瞪着他。“于薇?你……把她赶走了吗?”他知道
紫织为何对树森发怒了?“为什麽?”“她愚弄我。”
他还是无法释怀。“只因为她看得见。你骗谁?你害怕自己吧?诚实点,每个人都知道
你爱于薇,不要否认,这两个月我们看得很清楚,老兄你是春风得意,眼眸尽是温柔。”
树森没有话可以反驳他,他坐下来,抱着头想使自己清醒。他的一举一动这麽明显吗?
克樵摇摇头,走出办公室,暂时让这可怜的男人独处。艾美经过二天的内心煎熬和挣扎,鼓
起勇气见自己的女儿。她已和狄士超分开了,她老实告诉他自己有女儿,他二话不说开了一
张五十万的支票给她,谢谢她这几个月来的陪伴,说的好像他在施舍做了善事。她当然聪明
的收下,那些珠宝首饰她也一并带走,反正他还会再找女伴,还会再为她们挥霍。她已经打
算将珠宝首饰变卖,加上从他身上捞的钱也不少,炒作股票也少不了她一份,她觉得可以也
足够了。她希望文郁会接受她这个改变。她打电话到桑家,可是文郁不在说已经接回去了。
要了住址,找到紫织住的地方。当克樵见到艾美时,他差点就忘记艾美和文郁这对母女的事
还没有解决。“我去找过她了。小季没告诉你吗?”紫织有一点讶异艾美这麽快就出现了。
该死的!小季这家伙一定又忘了。真担心哪天他会把自己给搞丢了,忘了自己是谁?克樵无
奈的叹气。“我离开狄士超了。”
艾美此刻的心是战战兢兢的,她有害怕的感觉。“真舍得,捞够啦!”紫织的心酸溜溜
的。“闭上你的嘴。你不是也想丢开包袱吗?你好不到哪里去?”克樵白她一眼,压低声音
说着。“你呢?不也是。”
她回嘴驳斥他。“真不敢相信你们会同住一个屋檐下这麽久?克樵,你受得了她啊?紫
织,你也真是的,男人不吃这一套,他们需要温柔体贴的女人。”
艾美说着。她想到十几年前紫织就爱和克樵斗嘴,她想不透克樵这麽宠溺紫织,现在想
起来,只有一个可能,克樵一定非常爱紫织。紫织嗤之以鼻。“我全身上下没有温柔的骨
头。”
“又臭又硬的骨头,还有一张犀利不饶人的嘴巴。”
克樵捏着她的下巴,朝她笑着紫织瞪他一眼,拍掉他的手,不理会他,走向房间敲着
门,然後进去。“文郁,看看谁来了?”她不由分说的拉着文郁走出房间。一看到是妈妈,
文郁立刻扭头折回房间。艾美见状,一颗心坠落着、抽痛着。紫织由不得她,拉着她到艾美
向前。“妈妈来接你了,你臭着一张脸干嘛?不孝女。”
“文郁,你怎不喊妈妈?我来接你了。”
艾美握着她的手,想看看半年不见她变了多少?她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我不要—
—。阿姨,我不要跟她走,她会再抛下我的,我不要离开你们,叔叔——。”
文郁甩开她的手,抓着紫织的手看着他们,眼中满是乞求。“不会了,妈妈不会离开你
了。”
这都是她造成的错。“不要——,我不认识你,我不要你,我要和阿姨、叔叔在一
起……。”
“文郁,这一次是真的了。”
现在後悔来得及吗?“你走,你去找你的男人……化着浓妆,白天晚上陪着男人喝酒睡
觉,你好脏好脏……我不要跟你一样脏,我不要被同学笑,被他们骂私生子……你为什麽要
生我?”文郁哭诉着曾经受过的委屈。艾美惊愕的、心痛的倒抽着气。她给自己的女儿带来
什麽样的痛苦?她从来不知道她在学校的上课情形和同学相处快不快乐。她的脑中浮现着一
张张天真活泼的笑脸,她看到那些孩子时,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个女儿?她觉悟太慢了吗?紫
织一个巴掌跟着落下。克樵当场楞住了,想阻止。“跟妈妈说对不起,你小小年纪嘴巴这麽
坏、这麽恶毒,快跟妈妈说对不起。”
紫织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她。“阿姨打我……,我恨你,都是你害的,是你不要我的,
现在又来要我……害我被阿姨打,我恨你,我恨你……。”
文郁怨恨的眼光投向艾美身上,流着泪。“文郁……”她恨自己,让女儿受这麽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