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像是来赴宴的,她一定是个娇贵的富家千金。只管开漂亮拉风的车,哪管得着什麽交通
安全,搞不好一点交通安全知识也不懂,想必驾照也没有。可恩生平最厌恶没有头脑只有脸
蛋的女人。
「小姐,你是怎麽考上驾照的?女人不会开车就别上路。」可恩两手 着腰,眯着眼睛
看她。大热天气的,怒火也冉冉上升。
「可恩,对小姐别太失礼。」世刚在一旁劝说他。
芙苓一听脸都绿了,走上前,眯起眼睛,想看清楚这个出言不逊的男人。长相倒是挺俊
秀的,就是那张嘴太坏了。
「你是谁?自大、无礼、没风度雅量、不尊重女人的男人,竟敢藐视女人。」
「你这女人又是谁?空有一张脸蛋没有头脑,身材倒还不错,你是靠它拿到驾照的吗?
女人开进口车……」可恩邪邪的眼神看她,带着鄙夷的口吻说着。
他话刚说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非常大声且有力。
「你这只自大的猪。」芙苓接着又 他一脚,生气的程度,连她自己也觉得意外和震
惊,她不给他再出口骂人的机会,她奔向车,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又向後再撞他的车。
可恩捂着脸,气得跳脚,眼睁睁看她再撞上他的车。
芙苓探头朝他扮鬼脸,丢下一句话:「记得别再碰上我。」然後车子呼啸而去。
世刚看了都傻眼了。他庆幸没 这趟浑水。
可恩是气炸了,被女人打还是头一次。他威胁世刚不可对任何人说,这是一大耻辱,男
人的自尊会毁在女人手里。幸好昕承没在这里,否则会被每天提醒或是勒索什麽的。
世刚一迳笑个不停。快笑出泪来。
* * *
佟玉官、魏洁玉夫妇今天下葬了。
佟庭于坐在角落里,抱着父母亲的遗照。十六岁大的女孩已然知道今後她将是孤儿,孤
零零的一个人。听着亲戚们说着丧事後的问题,提到了房子、财产和关於她的以後。她不想
听见。
「梦阿姨,柯叔叔,我想去睡觉。」庭于走向韩黎梦和柯斯卫,说着。
「要不要我陪你?」黎梦其实不想听这些人谈论的事情。
「可以吗?」庭于感激的含着泪。
「去吧!柯叔叔一会儿就去陪你。」斯卫说着。他实在不想破坏这些亲戚们的好事,但
身为玉官的律师,为了庭于的权益问题,他不得不打消这些人想要收养庭于的念头,难怪庭
于对他们反感,对他们一点也不熟稔。
黎梦看了他一眼,点头进去了。她知道遗嘱内容,斯卫和她当时都在场,只是不知能不
能平息这些亲戚的怒火。她认识柯斯卫五年,相信他的办事能力。
斯卫清清喉咙,走向他们,「各位亲友家属,我是代表佟氏夫妇的律师,相信大家都认
识我,关於玉官夫妇的遗嘱,由於他们是车祸之故,事出紧迫,我取得他们的口述加上有医
师在场证明,所以他们的口述,可做为遗嘱内容且有效。」斯卫停了下来,从西装口袋取出
一张纸,打开来,念着:「以下是我佟玉官亲自口述,律师柯斯卫代笔誊写下列遗嘱事项:
本人之房屋变卖所得之金钱,及股票全数财产,全归长女佟庭于名下……」
他们全哗然了,玉官的伯父提了庭于的收养问题。
斯卫按着念下去,「庭于之收养问题,由她本人亲自决定。但书庭于必须年满廿岁方可
完全继承全数财产,未满廿岁前,由监护人韩黎梦,全权代为管理全数财产……」这後面一
段引起喧哗。
「佟家的财产,怎可由外人干涉?她只不过是个朋友,凭什麽全权管理佟家财产?」玉
官的叔父大吵大闹说着。
「叫庭于出来,我们已商量好收养的问题。」这回是玉官的大伯父出面说话。
斯卫轻敲了房门,叫着:「庭于,你可以出来吗?」
房门打开了,庭于走出来。斯卫见黎梦跟在後面,示意她进去,他不愿她面对这些人的
怒目相视。她摇头,坚持出来。
「庭于,你会跟伯父住一起,你愿意吗?」大伯父和刚才的语气完全不相同。
「到我们家来,你喜欢婷婷的,对不对?」她的大姑姑说着。
庭于瞪着他们,猛摇头,「不,我不喜欢你们。你们只是看爸爸钱多才要我,你们只会
跟爸爸借钱,去年爸爸周转不灵,你们哪一个肯帮爸爸……」
「庭于,别乱说。」黎梦真怕他们会对她不好,以後若和哪一家生活,对她总是不好。
「我没乱说,我听到也看到了,要不是柯叔叔还有阿姨你帮忙,爸爸差一点就卖了房
子。」庭于是无意中听到爸爸讲电话,才知道爸爸股票被套牢,资金周转不灵。後来她在书
房看到两张支票和爸爸写的借据,她记得很清楚,借据上写的是柯斯卫和韩黎梦。
他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无言以对。
「我要跟柯叔叔和梦阿姨回去。」庭于大声宣布说着。
「不可以,我还是单身,从各方面来看,法律上我不能收养你,对不起,庭于。」黎梦
没料到庭于会选择她。
「为什麽?」庭于哪懂得法律有这种条文规定。
「梦阿姨和你相差十二岁,且又是单身,不能收养你。」斯卫向她解释。
「对,对。黎梦太年轻了。来姑姑家,好吗?姑姑会对你,像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
……」佟玉婷怀着愧疚的心说着。
她的话未说完,庭于哭叫着,「回去,你们全都回去,我是不会跟你们任何一个人回去
的,我一个人生活,也用不着你们管。」说着,哭着跑进房间。
他们没再说什麽的,各自离去。
片刻,客厅里只剩下斯卫和黎梦二人。
黎梦望向关着的房门,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办完了丧事,却留下这麽棘手的问题。她
觉得好累,想好好睡个觉。
斯卫看得出她的疲累,她是需要好好睡个觉的。他叹着气,庭于的事怎麽办呢?乍听到
她未婚单身时,他的心漏跳一拍。要承认自己爱上一个女人五年,实在是难以启口的事。玉
官竟然没告知她未婚的事,他明知斯卫的心事的。
他和她都住在台北。却很少来往,她是美容师,在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上班,他是律
师,每天繁忙的事务很多,所以,能见面之机会少之又少。只有玉官夫妇到台北时,他们才
有碰面的机会。这次情形又相同,只不过他们的共同朋友,已和他们天人永隔,无缘再聚。
他们以後会不会也是无缘再相逢呢?
他们的视线相交。
「去洗个澡,会舒服点。」斯卫说着。
「我正要去。」黎梦说着。露出慵懒疲累的笑容。然後进了房间,拿了睡袍,进去浴
室。
斯卫差点就冲动的上前抱她、吻她,她连一个慵懒的笑容都那麽吸引他,难以抗拒的魅
力。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这是男人的致命伤。
黎梦打开水龙头,倒了沐浴精在浴缸里。
她脱下衣服、内衣裤,倒了些洗发乳在头发上,搓揉着。
他们一定要这麽陌生、客气吗?算算也认识五年了。
柯斯卫,这个名字一直深藏在她内心深处,谁会相信,她爱这个男人爱了五年,几乎是
一见倾心的。至今没有一个男人能代替他,虽然见面的机会少,但每次相见,总令她有想哭
的冲动,相思之苦啊!
她将头发上的泡沫清洗掉,踏进浴缸里。
她的心思全系念着客厅的男人,他依然能教她芳心颤动。去年和玉官夫妇聚餐时,他带
了个女伴来,她回家时哭了一整夜,下定决心要忘掉他。
她的心思想着这十天都和他在一起。他们也要说再见了,最後一次了吧?她欲哭无泪,
任自己的心 到痛苦的滋味,这是第二次了,只是心更痛。
不去想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结束五年的苦涩单恋,死了心。任温热的水洗涤全身的疲
倦,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舒服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她睡着了。
斯卫在客厅,只听见水声哗啦哗啦,廿分钟了,她还没出来。莫非她在浴缸里睡着了
……。说着而已,他的男性脾气起了反应,他咒骂一声,起身跑向浴室门,敲着。
「黎梦——,你醒着吗?」但他只听见水声。
她真的睡着了。要命。他怎麽办?
女人的裸体,他又不是没看过,但不是像这样的情形。不进去抱她出来,她会着凉的,
万一感冒得了肺炎……,他硬着心,发誓绝不用色情的眼光看她的裸体。
他推门进去。
这种景象,他还是头一次亲眼看到。
她的脸贴着手臂,趴伏在浴缸的边缘,微卷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背脊上。幸好没有
裸露不该看到的部位。他大大的吁了口气。关紧水龙头。
「醒醒,水变冷,会感冒的。」斯卫摇醒她。
「斯卫?别吵,让我睡。」黎梦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