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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宁咏亭却不若前几次的匆忙,犹坐在椅子上的她只是直勾勾的打量著方小山。

  「怎么了?你改变心意,想跟我说了?」方小山很有耐心的问。

  宁咏亭没答话,只是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後,她拎起包包,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咏亭,记得下星期二同一时间要回来复诊喔……」方小山美丽的嗓音轻巧的在空气中扬起。

  看著这个对社会和现实充满怨慰的年轻生命,她怱然有点感伤……咏亭才十五岁啊!仔细想想,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十五、六岁的她啊……不就是在……想著,方小山敛下眼帘,心情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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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美国第一大城纽约市的甘乃迪机场,每天都是闹烘烘的。

  黑压压的人潮里,一对情侣正难分难舍的吻别。

  「征岳,你要保重……还有,你要早点回来喔……」罗莎琳·葛利依依不舍的搂著老板的腰。在一长串的疲劳轰炸之後,她索性要求道:「这样吧……如果你舍不得我的话,乾脆带我去好了……」

  是的,如果能这样的话,那最好不过了。因为这样一来,正好可以证明她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怎么可能打得比老板还精?

  「罗莎琳……」身为坏男人的严征岳只用了两根手指就把秘书的惹火身材推开,他对她摇摇食指。「别再胡闹了。」

  他是要去波士顿开会,不是去玩哪……再说,她应该很明白,他不是会对女人认真的人。所以,「舍不得」绝对不是他会有的感觉。

  「征岳……」罗莎琳用著蹩脚的中文唤著男友的名字。「亲爱的,你怎么这么无情呢?再说,克利斯不是已经出发了吗?为什么你一定要去?」

  克利斯·透纳是严征岳最得力的副手,为了这个重要的会议,他早在两天前就出发了。

  她竟然说他无情?老天,他最怕的就是不乾不脆,招来她的误会,因此,严征岳坦承不讳的道:「如果你觉得我很无情的话,就去找一个有情的嘛……」对於这个,他可是一点也不在意。再说,凭她这样一个金发碧眼,玉雕似的超级大美人,还怕找不到对象吗?

  罗莎琳恨恨的跺脚。「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一向是众人手心宝的她,不曾对感情这么专一,可为了他,她真的变了。「交往的这三个月,我可是很认真的耶……」

  认真?那怎么行?「我没要你认真啊!罗莎琳,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才对吧?」严征岳点点她高挺好看的鼻子。「如果你不能扮演好你的角色……」他刻意拉长的尾音勾引著她全部的注意力,「也许……只当秘书比较适合你吧?」

  「征岳……」只当他的秘书?怎么可以?罗莎琳吓得花容失色。「我只是……只是开玩笑……」

  是吗?可惜的是,他和她恰恰相反。「我不是开玩笑,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的想想吧……」严征岳提起公事包,无情的往前走。

  「征岳……你别走嘛……」

  罗莎琳在他身後喊著,周遭的人交头接耳的谈论著这一幕。

  然而,任凭罗莎琳在人群中又哭又闹的,严征岳却头也不回……

  他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对不对?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著时光飞逝,他的心也越来越冷……无法付出,无法在乎,无法认真,这也许是一种病也不一定。

  严征岳眯起眸子,踏上登机的手扶梯。身後的噪音渐渐远了,然後消失,毫无愧疚感的他只是厌烦的叹了一口气。他俩是该分手了……想也知道罗莎琳得知他的决定後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也许那场车祸夺走的不只是他的时间,还有他的良心吧?他想著,无法扼抑的扬起唇角,自嘲的笑了。

  第二章

  刚到波士顿的严征岳,差人将行李送到市区的饭店,自己却来到另一区的教学医院。当他问清楚路线後,他搭了电梯,转过几个走道,来到一间实验室前。

  开启的门里传来对话的声音。

  「山米,这次的检体已经切片了吗?」

  「修斯教授,我下午就切。」

  严征岳看著里头的一老一少,嘴角泛著笑意。他就知道即使是星期天,这个好动的老先生还是不会休息的。

  「切好别忘了拍照。」老人低沉的叮嘱,没一会儿,他又回头。「对了,这次染色的程序你没弄错吧?」

  「没有。我……」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在转身取药品时,瞧见了杵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你是谁啊?为什么跑进别人的研究室来?」

  他的问题让严征岳发笑。「我是谁?这要问修斯教授了。」

  闻言,头发花白的老人立刻转过头来。「征岳?老天爷!你怎么来了?」说著,他快步跑来,给严征岳一个大大的拥抱。

  「因为我想教授啊!」虽然已届而立之年,严征岳还是死不要脸的用著小孩子的口吻说话,那语气将老修斯逗得又哭又笑的。

  「小骗子。」老修斯推开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抹去眼角泛出的泪。

  「那你干什么哭啊?」严征岳拍拍他的背,转身对房里呆愣许久的男人笑笑。「你好,我叫严征岳,是肯特的小老弟。」

  小老弟?这两个人起码差了二十岁,再说,两个人的肤色根本就不同,怎么可能是亲戚呢??耿直的山米呆呆的想著。

  老修斯看见助理的傻样,笑笑的指指严征岳。「征岳,人家山米可是个老实人,你别开玩笑了。」他转向山米。「山米,征岳是我在日本教书时的学生,这家伙功课好,能力也强,可惜毕了业却不当医生,跔去开什么公司的,真是有够浪费的……」

  严征岳知道再不打住老修斯的话,就要没完没了了,他赶忙插嘴。「好了,肯特,你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山米会受不住的。」

  「你的意思是我很烦人吗?」老修斯不高兴的擦著腰,酒红的鼻子拧了起来,让那张老脸的皱纹加深。

  「不是。」深知老人脾气的严征岳,打圆场的挥挥手。「我来这里是有时间限制的,别把宝贵的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嘛!」

  「有时间限制?」老修斯的尾音上扬。他对山米使了个继续的眼色,然後脱下外袍,走出沉闷的研究室。「你不是说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呃……我是来看你的啊……当然,还有开会……」跟在他身後的严征岳老实的承认。

  「开会?除了开会和泡妹妹,你没其他事可做啦?」老修斯皱眉,似乎不太满意他的答案。

  他按了往下的键,一会儿电梯开了,他走进去,严征岳也跟著进去。

  「是啊!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些生意人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聚起来吵一顿。」也许无法达成什么协议,可是不来的话,又怕万一……唉!真难缠。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找轻松一点的差事?」老修斯扬扬白色的眉。

  又来了,他又旧事重提。「因为,我不甘心只当心脏科的第二把交椅啊!」严征岳讨好的说。「对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偷偷溜走?」一个医学界的奇才,待在这种又脏又破的地方教学医院,多委屈啊!

  「你就别为难我了。」老修斯叹气,那种大医院的恶性竞争,根本就不是他能够忍受的。再说,他也想趁还能动的时候,将自己的技术传给有心想学的人。

  「我不是为难,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严征岳认真的说。自从他爸妈死後,老修斯便成了他最重要的长辈了。「肯特,再考虑看看嘛……何况,或许有一天我会需要你也不一定啊!」

  「怎么?」率先走出电梯的老修斯急急的回过头来,抓住严征岳的肩头。「你哪里不舒服?」这些年来,他一直很担心那场车祸会带给他後遗症。

  严征岳了然的安慰他。「我没事,出院之後我一直很好。」

  经严征岳再三保证,老修斯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别逞强的好。」

  「我知道。」严征岳咧开嘴,一会儿又撒娇。「如果你担心我,就来纽约嘛……」

  「傻瓜,你以为这可以威胁得了我吗?」老修斯板起面孔。

  「是不行,不过……你得承认,你真的很在意吧?」严征岳卖乖的说著,一段谈话声打断两人。

  两、三个人跑过严征岳和老修斯身边。

  「听说有人要跳楼耶……」

  「是吗?那得赶快去看看。」

  有人要跳楼?严征岳扬眉,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跳楼有什么好看的?瞧这些人兴匆匆的模样,就好像有人在表演走钢索似的。

  「肯特,这就是你所谓的良好的环境?」成天跟一群蠢人在一起,有什么兴头啊?

  老修斯不理严征岳的亏损。「好了,征岳,别说风凉话了,我们还是快点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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