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怎么说?”潘靖不解的问。
“还怎么说?你想想看,现在时局这么混乱,每个人都自顾不暇了,她若是遇上了一个存心玩弄她的人,骗得了她的爱情,再一走了之,你说,她能奈人家如何?”上官无忌对着他说。
“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她真是很不错的女子,难怪我们主子会如此钟情于她。”
“他们…”
潘靖原本想问出口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要问师妹和秦子梦之间的私事,好像不太恰当,更何况他也不见得就知道。
“潘少侠有事?”
“没……没事,我只是对你们大人有些好奇罢了,照理讲,他哪些出类拔萃又是少年得志,又是朝廷命官,怎会喜欢师妹这样的平常家女孩?”潘靖问。
“是啊,这可是说到重点了,老实说,你问的我也想不透,京城里的美女也不在少数,但他就偏偏喜欢上你师妹,而且,还不知能不能成个定数呢!”
“啊?这话怎么说?”
于是,上官无忌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下少快可懂了?”
“我师妹她知道吗?”潘靖诧异的问题。
“我家主子应该会告诉她,不过热恋中的人是不怕苦也不怕难,所以,这应该成不了什么问题的。”
“这样还不是问题啊?”
潘靖心想,上官无忌的脑筋是不是坏了?否则怎么会说,出现了未婚妻这么大的情敌,居然可以说不是什么问题?
况且这样下去还得了,再跟他们一道下去的结果,很可能师妹连她爹的尸骨也不管了,就专心的去当她的巡抚夫人也说不定。
不成,潘靖在心底把主意都想好了,他绝不能负了薛伯母之托,无论如何,他也要硬逼着兰采幽完成此行的最终使命。
穿上村子人特制的传统服装,和先前的绫罗绸缎比起来,兰采幽那略带野性的美似乎更加显得直,后边裙上,用金缕盘绣刺成的凤鸟图,和秦子梦身上那件龙鸟图,正好成了一对,她的罗带上绣着,“采幽两字,金玉锦绣的字体,手工之细腻连她看了也自叹费如。
然而这一身盛装,让她满身不自在。
赵嬷嬷帮她着好装,便惊喊着,“哎呀,简直是太美了,活像个部落族公主呢!”
秦子梦应声而入,开着玩笑,“这么说我可是部落王子,这会儿是来迎娶我的心上人的。”
“别闹着玩了。”让他们主仆一搭一唱,兰采幽哪里有不脸红的道理?她不依的喊着,“你们这是设计好了的陷阱,让我不明就里的往里跳,是不是?”
“唉哟!我们的好姑娘,我们怎么会呢?只是你没瞧见,这么穿下来,你可真的比待嫁女儿还美上十倍哩!”赵嬷嬷笑道。
“赵嬷嬷,你还说。”
“好,好!”赵嬷嬷很识趣的往外走,“我不说,不说就是了,这里就留给姑娘和主人慢慢说去。”说着,她便已经走出房外。
见赵嬷嬷一脸饶富兴味的走出房门,兰采幽也不好意思的欲转头离去。
“唉!别走啊!我这位新郎官还等着新娘成亲呢!”说着,他住她身后一揽,将她拥个满怀。
“你放手啦!等一下次教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他们也全都知道了,你是我今生今世要娶的女人。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
“你当真跟他们这么说?”兰采幽讶异的回头问他。
“当然喽!省得那些人吃饱撑着没事做。成天就知道在人背后说这个说说那个的,可以省省他们的话题啊!”
“哎呀!”她娇嗔着,“你怎和能这么跟他们说嘛。”
难怪,她老觉得不论自己走到哪儿,就有目光跟随着她,原来。
一时间兰采幽也弄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这一路下来有他的日子,无可否认的,的确带给自己不少的欢乐和前所未有的感受,她的生命至此才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更为了他而清醒。
但是,尽管他可以豁亮她的生命,却没有改造的能力,她的尽管可能为他开放,却仍像是一朵驻足在风寒凄雨中的花儿,必然一肩随所有的孤寂以及惆怅,而这点又是他所无法了解,也无从了解的。
兰采幽的苦恼就在于,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想知道,然而他们之间身分上的差距并不会因此而烟消云散,也不会因为两人之间有任何亲密行为而有所转,她是深知这一点的。
“本来就要跟他们说清楚,尤其,对你那位师兄,更应该如此!”秦子梦在她耳边道。
“我师兄怎么了?”
原来,秦子梦打从以前就很在意潘靖对她所做的‘越矩’行为,对她举手投足间的过分亲妮感,往往让秦子梦无法苟同,“瞧!你现在已经着了一身女装了,是吧?”
“没错啊!”她弄不清,这两间之间有何关系?”
“所以喽!可不要再展现扮男装时的洒脱了,毕竟男女有别嘛!你说是不是?”
兰采幽盯着他看,似乎要把他的心事给看出什么端倪,他这眼神充满了三分的醋意以及七分的妒意,这男人居然在吃醋?难道在吃师兄的醋吗?
秦子梦教她看了她显得有点害羞,于是为自己辩白道:“我说这话,完全是为了你着想,也许你不认为怎样,但看在别人的眼底,却不这么认为。”
“就连你也例外?”
“我?”
“难道你敢说不是。”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秦子梦心底有什么秘密,到了此时也已经完完全全都藏不住了,他心中如涛的爱意,在此刻全都倾泄而出。
“是的。”他对潘靖已经不仅充满醋意,简直是充满了敌意,他怎能忍受自己的最爱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虽然秦子梦也明白,这在习武之中是在所难兔的,所以,这也就是他不希望她在往后仍着男装的最大因素。
其实,他也明白,这会在行程中带给她多大的不方便,但人的嫉妒心就是如此,总是一发便难以收拾,而且向来就只有愈演愈烈的份,从不会嘎然而止,他对潘靖便是如此。
“你硬是逼着我承认,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秦子梦道。
兰采幽满眼的青春明媚,此时,烦乱无奈已经远离了她,她的心情像是柳絮飘飞,红杏花开,眼前净是一片好梦。
她的梦里,全都装满了他浓挚缠绵的情爱,她倚入他雅健挺拔的胸膛,这儿,可会是她感情最终的港湾吗?
秦子梦托起她的粉腮,见她一副欲露还藏的情态,忍不住轻吻了她的红唇,并在她耳边低语,“你这是做什么?挑逗我吗?”
兰采幽娇慵无力倚着他,是挑逗也好,是飘忽的真情也罢。如果是梦,她愿自己这一场爱情之梦,不要这么早清醒,至少,她的梦情愿停靠在他英姿焕发,充满男子气慨的臂弯里,她可不许美梦这么快就醒,她要两人交融的感情升腾不坠,不管未来会如何!
只是,命运会如此善待每一对相爱的人吗?她已经无力去思索这些问题,兰采幽的理智,早就已淹没在秦子梦细腻缱绻的深吻,和留恋不舍的一往情深之中。
第八章
在庆丰节上,兰采幽的艳丽,果然吸引了庄上所有男子的目光,在一片清脆的玉笛声中,秦子梦拉起她在柔媚的火光下,回旋起舞。
夜风吹起她绚烂夺目的衣裙,她发间的碧玉簪,仿佛就要坠落似的,秦子梦早已沉醉在这片飞花、美人的迷人情境。
兰采幽呢?她可是头一遭体会不用顾虑着世俗礼教的约束,完完全全可以驰以骋在这片互递爱意的场景里,释放原原本本的自己。
因为,秦子梦给她的爱是自由鲜活的,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溪流,永无止息,他帮着她发现属于她特有的本质,也帮着她一层层剥去外界对她的束缚,他要她呈现的,不是别人眼中的兰采幽,而是真真实实的自己,这就是为何秦子梦可以一举掠取芳心最重要的理由。
跳没多久,兰采幽已经是香汗淋漓,她央求着要到一旁休息,刚坐定,抬眼一望,只见月光溶溶,伴着天边的红霞,将整个天际烘托成一片美景,令她动容不已。
“怎么不跳了?”秦子梦挨着她身旁,席地而坐。
她脸上的红润未退,心还在七上八下的卜通跳着,“休息一下好了,你看这夜色美得如诗如画,还有这庄子男女老少的热情,真是罕见呢!”
“这里的人跟京城的人比较相似,比较好客,等你到了京城就会知道我所言不差。”
“是吗?这里距京城已经很近了吗?”
“是不远了,不过,这里也正好是我们与金人交界之处,因此常常有异族在这里出没。”
关于这点兰采幽倒不是很关心,她在意的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一达天遥地远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