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大神探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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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知道歹徒的目的。

  而郑似钢的恐惧。来自维护全机人命的重大使命。

  陆皓奇则始终挂着优闲的神态。

  气氛僵持于等候歹徒另一项指示。郑似钢发现有几个妇女悄悄将颈上的钻石项炼取下,以最快的速度压在座椅下。

  当郑似钢冷静望向歹徒时,发现他也在看她。

  “你下机,其他人可以继续前往目的地。”歹徒用枪头遥指郑似钢的鼻子。

  忽然,一股少有的恐惧感从郑似钢心内油然升起,她不是胆颤于歹徒子上的枪,而是这件意外的结果,还是被陆皓奇料中了!

  而他始终保持优闲的态度。

  为什么?

  一件纯属意外的劫机事件,令任何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事件,除了歹徒本人能心知肚明外,再能预知者除了上帝之外,非主导意外事件发生的主谋莫属!

  不然,为什么陆皓奇能料事如神?事实上他不是神,除非他本身早已计划这件事的发生。

  这份突来的逻辑推理令郑似钢胆战心惊,原来整宗犯罪事件简单得可以,陆皓奇才是计划的主谋,所以一切都在他操纵中。

  “还有你!”

  郑似钢猛然从歹徒的一声怒吼中回醒,她看到歹徒正用枪顶住陆皓奇的胸膛。

  郑似钢讪讪一笑,这又该怎么解释?

  她还没来得及想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就和陆皓奇一齐被踢下飞机,她惊骇地望着飞机缓缓再升上,再度遨向碧蓝的天空,好像这一切的危机都没有发生,最后她看见机影化成一道白色的闪光消失不见。

  在荒凉废弃的土地上。只剩下她和陆皓奇时,郑似钢立刻朝他展开一连串的炮轰质询。

  如果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你还要我登上飞机,还要我丢掉行李内的武器,还要我像个傻瓜般蒙在鼓里,或许整桩案件早被你洞悉,你却执意要走入险境,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在此处,她停下话稍做喘息。

  陆皓奇眼中有一片纯净,虽令郑似钢很难再说下去,不过她心意已决。

  “你是犯罪集团的一分子,整桩案件根本是你和他们事先串通好,趁我连一点防卫的警觉性都没有之下,要致我死于非命!”

  陆皓奇居然露出赞许的微笑。

  “很好,你开始活动脑细胞了。”

  他还在说笑,或许陆皓奇除了笑话之外无理可说?

  郑似钢有一肚子的难受,她原以为陆皓奇会义正严辞解释一番,但他依旧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更难受的,她原以为胡猜一通的想法,果真被她料中。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你比找吏明白,我是上了飞机才知道他们的预谋。”

  她悄悄吐一口气,不让他发现她心情的转折。

  “你知道?”她的音质变得尖锐。“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多,你是神仙吗?可以知道任何事,就连突发的劫机事件都知道!”

  “有人受勒索吗?”他怀疑问。

  “役有。”至少她没看到。

  “这就对了,劫机者唯一有的暴行,就是将我们两人赶下飞机!似钢,我不是神仙,更不能知道任何事,我只不过比你小心审慎我们面临的危险。首先未上飞机前,我们的机位被画上两道红线,经我询问的结果,才知道这班飞机早已客满,连保留位都没有,因为我们特殊身分的缘故,硬把两名旅客挤到下一班飞机,而我们则夹在坐满一机舱的旅行团内。”

  “你怎么知道歹徒也在里面?”

  “你忽略了我用‘旅行团’这三个字。等我上飞机后,发现每个人肩上都挂上旅行团的徽章,只有三个人没有,你、我和歹徒。”

  “不能因此就认定歹徒就是他们的一分子。”

  “我认定歹徒就是他们一分子,而事实也证实。”

  “你怎么没想到,你想的事正好凑巧发生?”

  她不认为这一点的理由能说服她。

  “你又忽略了我说的‘因为我们特殊身分的缘故,硬把两名旅客挤到下一班飞机’的事。你想,我们能这么做,是因为国际警察神通广大;而能再把另一名旅客挤下飞机,不意味对方和我们一般神通广大?这种能力,一般宵小办不了的,只有犯罪组织才有可能,而我们不是正面临一组神通广大的犯罪集团?”

  她只能说:有道理。

  “我们要去哪里?”向无尽荒漠上行走时,她问他。

  “走──就对了。”他沉默地说。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她小心地问。

  “有。走向他们的目的,走向他们的方向。”他沉下脸。

  她抬头看天。一片空白包围空白;低头看地,一片尘土夹带飞砂走石,她的心跟着沉落到谷底。

  她还有许多疑问想说,可是她保持缄默。

  她想,即使解开对陆皓奇存在的疑虑,却解不开眼前看不见生机的迷路。

  到底她该相信他吗?

  第五章

  郑似钢眯起眼睛,满天灰黄尘土刺痛她的眼睛。

  她挥去额前不断流下的汗水,低头瞄一眼身旁的陆皓奇;他的情形更糟,整个人呈焦黑状态。

  一片望眼过去只有天地为伴的荒漠中,有看不到尽头的前方,也有回不去的来时路,更有挥不尽的尘土热汗。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他们任由陷入泥沙的脚步在背后拖成四条直线,任凭汗水将头发紧紧缠结在一起,一片荒凉暮色中单调地只剩下两粒人影。

  红似火的太阳热烙他们心口,热滚滚的沙石刺痛他们的步履,他们唯一的心思除了走还是走,士到敌人心满意足为止,走到两人身疲力尽为止。

  凄风送走深沉的暮色,接着黑暗无声无息笼罩下来。

  两人继续在黑夜中摸索前进,唯天边泻下的少许月光为他们点灯。

  郑似钢强忍旧伤未复的各种疼痛,任麻木的双脚依照脑神经中枢唯一指示──前进,再前进。

  她整天未饮一滴水,而身上的汗水却不断蒸发。地想再过不了多入,她便要虚脱成人干了。

  荒漠气候变化无常,当郑似钢怨叹自己快被晒成人干时,随即刮来一阵冰冷的寒风,她下意识地抱紧胸膛。

  “坐下来吧!”

  旅途中,陆皓奇第一次要求休息。

  一听到陆皓奇充满慈悲的声音,像上帝听到地上可怜人的祷告,郑似钢立刻瘫软成一滩水,直接坐倒在无边无际的荒漠中。

  喘息到最后,只剩下一连串疑问接踵而至脑海,她真是不明白受这些苦为何?

  “为什么?”她呻吟一声。

  陆皓奇坐倒她身边,尘土盖住了他的表情。

  “要我们死太容易丁,在飞机上就可以动手,不必让自然活活将我们埋死。”她用力吐气。

  “计划之一吧!”

  陆皓奇动动唇舌,嘴角因开口干裂开来,隐约渗出血水。

  郑似钢绝不比他好到哪儿去,从她撕裂开的裤管上,处处可见旧伤复发的黑血。

  她从眼角注视他,觉得他灰蒙蒙一片,她知道是出于过度疲倦的关系。

  “陆皓奇,不要再和我玩猜谜的游戏!我是个警察,不是侦探,更不是被你玩弄的游戏对象。”

  这样的话,该出于怒目切齿的口吻,不过郑似钢经过一天没命的奔波之后,别提话说不流利,连低微的无助呻吟都吃力。

  她真的太累太累了,累得连生气的气力都失去。

  “我们是他们手上的牌,要怎么玩只有他们知道。”

  陆皓奇勉强咽下一口唾沫,舌尖一阵冰凉,他触到唇角裂缝的血腥。

  郑似钢垂下头,感觉眼皮好重,几乎要掉下来。她用尽力气撑开逐渐疲软的眼眼。

  “我们会死吧?”

  他深沉的脸──辉映没有希望的黑夜。

  她舔着自己的下唇,那里是一片沙漠。时间在满口的血腥味中流过,陆皓奇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郑似钢仅剩用以度过寒夜的力气,一点一滴从她身上退下……

  她不甘心。死,有重如泰山,更有轻如鸿毛的死法,若死得不明不白,算是死亡方式中的极大悲哀。此刻,郑似钢就有这样的感触,她的嘴唇发青,眉目半垂,身体半摇半晃地需要手肘支撑才能挺住。

  陆皓奇目睹她一切后才姗姗开口。

  “路途上我们可能遭遇各种事,就是不会死,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气愤之火燃烧她的意志,她的眼睛被迫撑开一些。她最痛恨别人把她想成怕死的胆小鬼,比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更可恶!

  “我何曾怕过死!不过在未将罪犯绳之于法之前,我不甘心。”悲愤让她暂时丢去全身的伤痛。

  这一点,陆皓奇也看在眼底。

  “原来你活着是为将罪犯绳之于法?你未何不怕死会将你与周一庆乖隔成两地,一辈子永不在一起?”他以不屑的神情继续刺激她。

  “原来你活着只为男女之间的私情!”她马上反唇相讥,力气再升高一些。

  “不可否认,那是自然界的必然现象。”

  “我可没见过有和尚、尼姑因此活不下去的!”

  她能说笑了,表示她的生存意志又恢复一些,陆皓奇立刻再反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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