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看着他深情的眸子,她的情感再也无法隐藏,就快在他面前崩解了。
“叫我水寒。嗯?”他低头闻着她秀发散发出来的馨香。
“我……”久久,她依旧叫不出口。
“晓蝶,看着我的眼睛。”抚着她的脸颊,轻道:“是不是看见了我的眼里全是你?”
她点点头,专注地看着。
“当然,我也瞧见了你的眼中也充满了我。这代表了占满你我心中的全是对方,明白吗?”
他看出她的心,也读出她的意了!
但她不该对他表白,这是该深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一个该封锁一辈子的秘密。
“别拒绝我,晓蝶。你过去的十九年,我虽然来不及参与,但我希望在你往后的岁月里,有我陪着你好吗?”
多么震撼的话语!句句打动她的心,软化她原本的坚持。
“水寒……”她的眼眶含着泪水,冲口说道:“往后的日子里,你愿意帮助我,陪着我?”
这一声叫唤多么得来不易啊!他兴奋地好想紧紧抱着她,只是又怕她尚未调整好心态,因此又作罢。
“一百个愿意,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她的泪忍不住流下来。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那不值得,那只会拖累你。”想她一家子的重担,怎能落在他身上呢?
“只要你的心与我一起,一切都值得。”他凝睇着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她抬眼看着他。
他浅浅一笑,柔声低道:“自从见到你以后,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开心我便开心,你伤心我也跟着难过,有时偷偷瞧见你掉泪,我的心更是痛得仿佛要碎了一般。总之,有关你的一切几乎牵引着我的心,令我无时无刻都无法忘记你。”
她也许是真的感动了,看着他又忍不住滴下泪来。
“你尽管放心,有事我来承担;不过……”见她泪流不止,他捉弄道:“你得先笑一笑才行。”
她噗哧一声,终于破涕为笑。
“你笑的时候真的很美。”他痴望着她,难得见她如此开心。
“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她害羞地撇过头去。
“对了!我这儿有样东西要给你。”他从袖袋中取出几张银票。“这些银票你收下吧。”
她有些惊讶。“我不能收。”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次我受伤花了你不少银子,你就收下吧。”
“虽然花了些银子,但也没有这么多;更何况救你是出于自愿,我又岂能收你的钱。”她连忙退了两步。
“晓蝶,让我帮助你吧。”他拉住她的手。“你可知道,我将你看得比这些银票还重要,此刻你为了生活重担而无法展颜欢笑,我若无法替你解决这些问题,徒留这些银票又有何意义?”
她蛾眉深锁,还是无法接受。“你收回去吧。”
“晓蝶!你为何还不明白我的心!”他显得有些激动,扯着手上的银票。“我要你快乐,我不要你伤心难过!你若不接受,我宁愿把这些废纸撕了!”
“不!”她赶紧伸手止住他,接着说道:“我照顾你,关心你,并不是另有所图,如今你这样做,不是教我为难吗?”
“一点都不为难。既然你我心中皆有彼此,应当不分你我,这些银票就当是我放在你这儿的,有需要就拿出来用,懂吗?”
两人心中皆有彼此,应当不分你我。他的话让她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沉吟了一会儿后,她终于点头答应。“江大哥,谢谢你。不过我只答应先暂时放在我这儿,好吗?”
“好是好,不过别忘了……”点住她的唇,他轻道:“叫我的名字。”
她害羞地垂下头来,柔声低道:“谢谢你,水寒。”
这一夜,两人皆陶醉在爱情的世界里,但是他们却想不到,爱情这条路仍然是波折重重。
未来,还有一段坎坷的路要走。
第六章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晓凤从林子那头摸黑回到房里,脑中想得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想当然,方才那对男女幽会的情形,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纵然她再聪明,也想不到江水寒一出手就是好几张银票。若以卖花和手绢所得的银子来计算,大概卖上半年也没这么多吧!
他是怎样一个人?一种想了解他的欲望快速占领她的心。
看来,之前她是看走眼了。
暂且不管他的来历,光是看他对姐姐那么好,她的心就充满妒意;尤其是当他的唇吻上姐姐之时,她的恨意就更为加深。
瞧着镜中的自己,她以食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唇。江水寒应该看上她的,她自认比姐姐漂亮,也比姐姐年轻,他怎么会舍她而喜欢姐姐呢?她不明白,为何只要和姐姐有所牵连,任何好事都轮不到她!
想起三年前,隔壁有位阿田哥,他是个和蔼可亲又心地善良的大男孩,那时她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偷偷地喜欢上他,但对方却始终不知道,因此她便默默等待,希望有一天阿田哥会主动发现并且了解她的心;那种心情就好比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有情人来采一般。
然而,有一天她发现了,她发现阿田哥喜欢的不是她,是姐姐!
她亲耳听见他对姐姐说出仰慕之意,这些话有如青天霹雳打在她身上,那时,她伤心、难过,躲在房里偷偷哭了好几天,并且没让任何人知道,虽然表面上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然而这种痛不欲生的感受,也让她尝到了什么叫爱,什么叫恨!
然而接下来这段日子,就算阿田哥眼中只有姐姐,她仍然偷偷喜欢他,偷偷地瞧着他。直到有一天姐姐向他表明心意,她只是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对他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时,这样的答覆,终于伤了阿田哥的心,使得他从此远赴他乡,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恨啊!为何姐姐要如此伤害阿田哥,他那么喜欢她,她却忍心拒绝他,还逼得他远离家乡,连她这个断肠人妄想见他一面的机会也没有,初尝情滋味的她就这么硬生生的断了情丝。恨,她恨!自那时起,她就决定要恨她一辈子了!
难道是命运捉弄她吗?
为何她想要的,偏偏得不到,最后拥有的全都是姐姐?她喜欢阿田哥,阿田哥却喜欢姐姐;她要林正富在姐姐和她之间作选择,但最后他却选择姐姐;就连留在这儿养伤的江水寒也看上了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甘心!
从阿田哥开始她就输了,直到现在,她全没赢过,难到她只是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任何好事永远都轮不到她?
不!她绝不作罢,她要把属于自己的全都抢过来,不管是物品或者是人!
哼!尤其是江水寒。
他应该是属于她的。他诱人的唇,结实的胸膛以及有力的臂弯,只要是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该属于她蔚晓凤。
江水寒,等着吧!
她蔚晓凤若得不到他,别人也休想得到!
一早,趁着晓蝶和小四到山谷里去采花,晓凤走入了蔚元的房里。
“爹,我有话与你谈。”她轻轻摇醒躺在床上的父亲。
蔚元缓缓睁开眼睛,模糊之中,无力地问:“是……晓蝶吗?”
“你就只知道晓蝶,难道你忘了还有一个女儿叫晓凤吗?”她显得有些不悦,生气父亲的眼里永远只有晓蝶而已。
“晓……凤?”蔚元有些讶异,连咳了好几声后,又仔细瞧清楚。“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您啊。”虽然她另有目的,但还是虚应了下。
“爹的身子不要紧,只是你突然进房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有好一阵子没见过晓凤了,今天见了她,总觉得她有话想说。
“也没什么啦。”她说:“我只是为了姐姐的婚姻大事来找你谈谈。”
“晓蝶?”蔚元先是一愣,后来忽地急道:“是不是又有人上门提亲了?”
“不是的,爹。”晓凤说:“姐姐早已过了婚嫁的年龄了,我想求爹早日替姐姐的终身大事作主。”
蔚元缓缓坐直身子,说道:“爹是很想这么做,你瞧……”他从枕头下取出一个有些破旧的小锦囊,从里头拿出一对玉镯子。“这是你娘生前准备在你和晓蝶出嫁时送给你们的,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唉!晓蝶真傻,为了我及这个家,已经拒绝了好多门亲事,我看她是放不下咱们才会这么做。”
傻?她从不认为晓蝶傻。
她只是一个装傻、装可怜,想博得别人同情且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而已。
恼怒一时冲上晓凤心间,更加深了她对她的恨意。
“你还记得上回来家里提亲的林公子吗?”
“林公子……”蔚元顿了下,忙说:“记得,爹记得。”
“林家有钱有势,姐姐若能嫁给他,以后必定衣食无缺,享福不尽。而我们这些当弟妹的,说不定还能受她庇荫,不愁吃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