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情结轻轻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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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仲禹点头赞成﹐时下年轻人的行为规范﹐松弛得令老一辈人无法想像。

  “我看剑丰也不是那种浮滥少年﹐这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吧﹗”范仲禹安慰说。

  “唉﹗别管他﹗范大哥﹐我们好久没下棋了﹐今天来较量一番怎么样﹖”

  何泰成心无城府地问。

  楚河汉界摆开﹐个性洒脱的范仲禹真的和何泰成一来一往下起棋来﹐蓉仙为他们斟了两杯清茶﹐很快发现自已“被迫”和何李玉凤独处顶楼花房。

  “感冒好一点了吧﹖”何李玉凤温言问。

  蓉仙低下头﹐回答道﹕“好多了。”

  “这几天没来看妳﹐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上次去赌城玩﹐我还买了一个胸针想送给妳﹐可是又怕妳多心。连鲜花﹑水果都被退回来了﹐如果再送胸针﹐实在怕被人误会。”何李玉凤声调转悲﹐眼眶也泛红。

  “何婶婶别这么说﹐我承担不起。”蓉仙困窘地回答。

  “我知道﹐妳是一个温柔敦厚的好孩子。妳不晓得我心里的苦﹐从那次看妳病得不轻后﹐我一直失眠﹑饭也吃不下﹐整个人提心吊胆﹐怕妳何叔叔知道不早就打死那孽障﹖又怕事情闹开后大家脸上无光﹐损了妳清清白白的名声不算﹐岂只是那个畜生﹐连我这老太婆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妳何叔叔那个脾气是风火雷霆﹐一发不可收拾的……”何李玉凤絮絮而言。

  “我不会说的。”蓉仙别开脸庞﹐“也请妳忘了这件事。”

  “我怎么能忘﹖剑丰为了这件事才受了报应﹐住了将近半个月的医院。”

  何李玉凤导入正题。

  蓉仙震惊地望着她﹐数秒后才恢复思考﹐窒声问﹕“怎么会﹖”

  何李玉凤含泪冷笑﹐“怎么不会﹖有目击证人说围殴剑丰的人开一辆蓝色喜美接应﹐查到最后﹐那辆车当时应正在修车厂维修﹐有办法开车出来的正是月仙的男朋友﹐一个叫李靖平的男孩子。”

  她停顿语气﹐等候蓉仙追问。

  “后来呢﹖”蓉仙脸色煞白。

  “看来妳是真的不知情了。”何李玉凤叹气道﹕“那个孽障也知道错了﹐去指认时还帮那个人遮掩。一个熟识的组长说剑丰替人脱罪是很不对的行为﹐警方也无可奈何﹐只有让它变悬案了。”

  蓉仙胃部一阵紧缩﹐月仙这样做太不智了。

  “我一点也不晓得……会有这种事。”蓉仙低语﹐对妹妹的叛逆桀骜佑之甚详。月仙会做出这种报复举动﹐她一点也不怀疑。

  她手足无措的低着头说﹕“我感到很抱歉﹐真的﹗”

  何李玉凤握住她冰凉纤细的手指﹐怀柔哀求﹐“蓉仙﹐好孩子﹐听何婶婶的话好不好﹖剑丰千不该﹑万不该骗妳﹑欺负妳﹐可是他并没有对妳使用暴力不是吗﹖我不是为自己儿子说话﹐虽然他身上伤痕未愈﹐我也不敢怪月仙﹐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他是真的在忏悔﹐妳就原谅他吧﹗”

  蓉仙不语﹐心绪乱成一团。

  “你们也交往了近半年﹐不是很顺遂吗﹖”何李玉凤急急说﹕“相识的人谁不当你们是一对﹖就这样一拍两散﹐知道点道理的说我们高攀不上就罢了﹐不明是非的倒编派剑丰始乱终弃﹐最后都有一场闲气好受。好孩子﹐妳听我的话﹐让婶婶请人上门提亲好不好﹖这样不仅保住了我和妳何叔叔的脸面﹐也顾全了两家的情谊好走动﹐不然我也没脸见妳父亲。”

  蓉仙别开脸庞﹐何李玉凤软硬兼施的乞怜哀求﹐令她了解事情已经不是装聋作哑就能蒙混过去的。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他不晓得会有多痛心。

  蓉仙埋怨的想﹕月仙﹐妳为什么要扩大事端﹖为什么不能将它隐瞒起来﹖“就为了息事宁人的理由﹐要我嫁……”

  何李玉凤精神一振﹐游说蓉仙道﹕“好孩子﹐妳想想看﹐你们家是什么样的门楣﹖范家在这里是百年望族﹐普通人家谁敢来匹配﹖不然就是一些别有用心想攀高的光棍。仔细想想﹐现在的婚姻哪一椿是靠爱情来维持的﹖如果说妳真有可以论及婚嫁的意中人﹐我也不敢强求妳嫁给剑丰﹐整件事是阴错阳差﹐但也不是完全无法挽救﹔换个角度想想﹐未尝不是宿命注定﹐有个因果在。孩子﹐妳是聪明人﹐退一步求其次﹐就是圆满完整。还有﹐妳母亲在时和我那么好﹐家中的烦恼也不避讳让我知道﹐两家联络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若突然有了隔阂﹐不是令人很难接受﹖相反的﹐结成了亲家更拉近彼此距离﹐这已经不单是你们小俩口的事了。”

  她静候蓉仙消化她话中的暗示。虽然是不该提的﹐但是蓉仙也该知晓何泰成这些年资助了范仲禹多少金钱。她一向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儿。

  “我明白。”蓉仙脸色灰败。

  “我知道﹐妳很懂事的。”何李玉凤欢喜说﹕“只要妳愿意﹐我和妳何叔叔怎么样都肯做到﹐剑丰虽然是少年心性﹐做事瞻前不顾后的﹐可是他也绝不敢亏待妳﹗”

  蓉仙兀自做困兽挣扎﹐“让我考虑考虑……”

  “那当然。”何李玉凤慨然应允﹐脑海里已经迅速演练起婚礼的安排。

  “妳失心疯了﹖”何泰成盘诘妻子﹐“一时之间突然教我上哪找媒人提亲﹖不去﹗”

  “打铁要趁热呀﹗”何李玉凤急忙说﹕“我刚刚探过蓉仙的口气了﹐她没什么拒绝的意思。”她在丈夫耳边絮絮叨叨地鼓吹﹐说得何泰成逐渐心动。

  “好吧﹗我试试看。若成的话﹐是那浑小子的福分。”何泰成兀自蒙在鼓里。

  何李玉凤恣意调度安排﹐请人在范仲禹面前吐露结亲意愿﹐范仲禹不置可否﹐这本来就在她意料之中﹐她不敢指望一说就成﹐只是更加殷勤造访﹐并拉着蓉仙不放。

  另一方面﹐月仙虽然恨极也不敢再造次。就在大学联考日的第二天﹐何李玉凤力邀蓉仙吃饭﹐制造她和剑丰单独见面的机会。

  午后的艳阳炙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在花园的绿荫下﹐心高气傲的剑丰放下身段﹐单膝下跪地向蓉仙赔不是﹐绝口不提自己被殴的疑案。

  从窗内遥望花园中的一对璧人﹐何泰成乐不可支﹐何李玉凤却转喜为忧。

  人还没进门呢﹗自家母子就在媳妇面前先矮了半截﹐进得门来还有婆家的立场吗﹖只希望蓉仙不是那种“得陇望蜀”的人吧﹗她叹气想道。

  农历七夕﹐剑丰和蓉仙正式订婚﹐消弭了一场可能发生的丑闻﹐然后是紧锣密鼓地展开婚礼的筹划。

  新婚之夜是个考验﹐而不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这种完美的结局。

  当蓉仙手脚冰凉的对镜卸妆时﹐面对的是婆婆殷殷期盼下选购的浪漫睡衣﹐以及鬼灵精怪的月仙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口服避孕药。

  浪漫睡衣VS避孕药﹐两者的苦心恰好是对立的讽刺。蓉仙还在犹豫﹐烂醉如泥的新郎已经被四平八稳地抬进新房。

  酒量甚佳的剑丰在众贺客及恶友的车轮攻势中败下阵来﹐提心吊胆的新婚夜竟然是这样无风无雨地度过。

  蓉仙为剑丰盖上蚕丝被﹐径自抱起枕头离开新房睡在沙发上﹐梳妆台上的浓艳牡丹正恣意娇展﹐那是婆婆为了祈求新人闺阁和乐﹐听从密宗大师指示所安排的吉祥物。

  天际灰蒙一片﹐蓉仙被一声巨响惊醒﹐直到剑丰急促的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住﹐她才辨认出那是甩门的声响。

  剑丰身上的酒味未散﹐蓉仙一点也不敢动弹﹐水灵清秀的眸子仰视着站立面前的剑丰。

  他放松了紧绷的身躯﹐在沙发前单膝蹲跪﹐气息不稳的说﹕“我以为……妳走了……”

  蓉仙畏怯地解释﹕“你喝醉了。”

  “对不起。”剑丰迅速恢复清醒﹐也察觉到自己满身酒臭﹐不禁尴尬﹐“我去洗澡﹐到床上睡吧﹗”

  蓉仙心跳加速﹐不自觉地往沙发里缩。

  “到床上睡比较安稳﹐我不打扰妳﹐早上还要搭飞机呢﹗睡眠不足不好。”剑丰温和地排除她的不安。

  他期盼ClubMed的蜜月之旅能融化新婚妻子的冰霜。

  剑丰选择马来西亚的珍.拉汀度假村度蜜月﹐就是希望处在来自世界各国的度假村会员之中﹐蓉仙能够感受到异国朋友的亲切热诚而放松心情﹐这种定点旅游比起观光团赶鸭子似的走马看花来得惬意﹐也比两人脱队成行还来得热闹有趣。

  形形色色的人种﹐语言或许不通﹐但至少可以缓冲他和蓉仙之间的尴尬戒惧。

  才下飞机﹐晴朗的天气立刻一扫剑丰心中的阴霾。

  大马风情的建筑物和热情活泼的人们﹐使得度假村像个大家庭。

  数十项运动设施﹐以及擅长推动交流的工作人员﹐“逼”得众人兴致勃勃地投入游泳﹑冲浪﹑划独木舟﹑打球﹑射箭……等各项活动中﹐并积极认识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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