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是存心炫耀是不是?或许我该打赌:花花公子陈翊德会被李佩仪套牢?嘿!我看好佩仪喔!”
“还敢赌?”陈翊德虚张声势:“上次你不是赌我追不到佩仪吗?结果呢?”
天缘凑巧,抱得美人归。想起伊人的万种风情,两人相处时心欢意浓的景况--
“也许这是一个好王意。”翊德不自觉脱口而出。
“算了!算了!”会错意的仲宇忙不迭拒绝,连佩仪一事也算进去,和翊德打赌每赌必输。“再也不敢和你赌了。”
翊德轻笑出声不做解释。门外的佩仪寒意彻骨。
仅凭片面对话猜出大概,她产生最差劲的想法--翊德跟某人打赌,以她的感情为赌注,他还没厌倦……
强忍心慌,她继续屏息倾听。
仲宇所说的,佩仪无从得知。她只听到:
翊德皱着眉:“知道啦!你放机灵点,别让他感到异状,这样我比较有胜算。”
“就说:佩仪不过是我猎艳名单之一,没有什么特殊地位。懂了吧?”
“不!不用!等我从肯塔基州回来再处理。不要向佩仪示警,去你的!”
够了!佩仪猛然清醒,麻木走回卧室床上假寐。他是在打赌什么时候厌倦我吗?
她的心碎裂成片,想哭、想叫、想扑打嘶咬那个男人。
可是,她什么也没做。李家人有李家的傲骨。如果是筱君、月雪会怎么做?
不动声色先发制人,甩掉对方再加以羞辱一番罢?
而她并不是筱君、月云,几经考虑只能选择离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老天!”
听完小仪仍带愤懑的答案,陈翊德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就为了一场阴错阳差的误会,他们白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
百感交集,剧烈的冲击令他一时间找不出适当的言词。
“怎么啦?陈少爷?”小仪尖酸刻薄地调侃他:“您的舌头被猫咬掉啦?”
“李佩仪……”他不知该哭该笑,是喜是悲,心底凉飕飕的。“你是一个只顾面子的笨·蛋!”
“你!”小仪气极变脸。
他抓住她的手臂摇晃:“你为什么不找我吵一架?理论一番、大闹一场?”近在眼前的黑玉眸子中怒气风起云涌,他锐声道:“那么,至少我们还有雨过天晴的机会!”
猛地放手,陈翊德大踏步走出客厅,在阳台处转身:“眼见不一定为凭!”
小仪目瞪口呆,这个家伙凭什么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
陈翊德心灰意懒,他需要时间来冷静情绪,谜题虽然解开,可是他还无法确定,缺乏信心与沟通的两人能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第七章
千帆过尽
经过了一个星期,佩仪还是无法释怀。
她不停自问:为什么陈翊德临去的一席话令她如此牵肠挂肚?他那失望、挫折的眼神,竟让她产生一种误会、冤枉他的自责。
“不!我并没有做错!”她冲口说出。
十几双怪异的眼神瞪着她。糟糕!佩仪暗暗叫苦。
现在是开会时间哪!
“佩仪,你对我的提议好像不太满意?”老董委屈地说。
“没有!没有!”她连声表态:“对不起!我……我只是……头有点疼,精神不集中,真的很抱歉!”
“或许我应该放你几天假,免得别人说我虐待员工。”老董好脾气地开玩笑。
“只要不炒我鱿鱼就好了。”她幽默道。沈闷的会议气氛在众人低笑声中为之轻松下来。
开完会后,明莉好奇询问:“佩仪,你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佩仪避重就轻:“没什么,只是一些私人问题。”
明莉歪着头,狡黠一笑:“跟那个跳探戈的帅哥有关吗?”
脸栖红霞:“少胡说!”
明莉笑容灿烂,定下心来。
鸿仔说得没错:他和佩仪两不相干,只不过因为佩仪曾帮他渡过难关,性喜戏谵的他才以“狗腿”自居。
***
那一晚,在舞厅各自散开后,鸿仔第一次正经向明莉示爱,带给她很大的冲击。自省己身,明莉才发现:她对说学逗唱样样精的鸿仔的确有好感。
因此,她决定跨出一步,将同事之谊提升为男女情感。
——只是明莉不免娇嗔:鸿仔也不早对她表示,反而老是作弄戏侮她。
明莉心不在焉地想。佩仪略感讶异,稍为留神,她马上猜出端倪。这几天鸿仔喜上眉梢,对她谄媚阿谀的举动也收敛了许多,原来……
佩仪坦然一笑,乐观其成--毕竟,她只不过帮鸿仔解决过一次燃眉之急,并不是啥大事,这两年来鸿仔为她消愁解闷做得也够多了,总不能老把他绑着当宠物。
午休时,佩仪一把揪住鸿仔,打定主意要闹他一次。
“一声不响,啃起窝边草来了,你心里还有我的存在吗?”佩仪半真半假问。
明莉羞窘不已,鸿仔张口结舌,一向只有他闹佩仪的份,今天却主客易位。
志伟乐不可支:“乎伊死啦!佩仪,你的狗腿心生二志喔!”
她哀怨道:“我有啥办法?绑得了他的人绑不了他的心。”
鸿仔努力辩白:“冤枉!我哪里做错了?”
“还嘴硬!”
另一个同事从旁走过,拍拍鸿仔肩膀:“嘿!嘿!东窗事发了?”
志伟振风点火:“佩仪,你的女王宝座眼看不保,趁早另起炉灶吧!”明莉给他一个大白眼。
一语点醒梦中人,鸿仔绝地大反攻:“真命天子都出现了,哪有我这个小丑出场的余地?”
“真的?”总机小姐顾不得吃饭:“佩仪另结新欢了?不会是那个徐某人吧?”
“凭他也配?这一次是个大帅哥,探戈跳得一级棒……”志伟加油添醋。
佩仪恼怒捶他,一手仍揪着鸿仔领带。
“大姊!大姊!勒死我了。”
“你们看:女王降格为大姊了。”志伟笑着说。“人情似纸,张张薄。”
“去你的!”佩仪骂道。一松手,她转向看热闹的同事:“各位,今晚大家一起去喝一杯--鸿仔请客!”
“便宜了这小子!”老伟嘻笑道。
“哼!”佩仪忽然说道:“怪不得,明莉在时对我特别殷勤,原来是拿我当幌子,来刺激她呀!”
一向能言善道的鸿仔第一次说不出话来。许多受过他戏弄的同事纷纷报一箭之仇,一整个下午,鸿仔、明莉成了办公室里的男女主角,被同事猛亏一顿。
佩仪可乐了,故作摇头叹息状:“多行不义必自毙!”
谢天谢地,自从“樱桃卡片事件”以后,她没一天不收到同事“关爱的眼神”,老天有眼,这次活该鸿仔倒楣。
佩仪得意不了多久。
***
陈翊德召集会计师及法律顾问,研商分公司的弊端。雷厉风行地突击,带回来的文件、帐册里漏洞百出。
“广告费用、交际费用太过浮滥。很明显地,分公司的财务支出不正常,有利用职权贪渎拿回扣的迹象。”会计师检查帐册后说。
陈翊德询问姜律师的意见。
姜律师沉吟:“可大可小--如果顾及‘家丑不外扬’的道理,填补上亏空、惩戒失职人员也就罢了。如果要闹大,罪名坐实;伪造帐册、侵占公款、收回扣……够他们受了!”
陈翊德阴郁一笑:“速战速决罢!我要尽快掌握分公司主控权。”
讨论许久,决定人事安排与召开董事会的日期后,陈翊德轻松不少。这一次,他总算可以摆脱受制于前朝遗臣的阴影。铲除异己是不得不行的作为。他暗叹一口气,毕竟自己修为还不够,只能想出此下策。
会议将近尾声,吴经理的秘书以内线转告吴经理必须赴创新广告观看CF影片,吴经理向与会主管告罪,准备离座。
陈翊德闲闲开口:“那就到此告一段落吧!”他的唇角微扬,临时决定和吴经理等人同行。
看见众人疑惑的表情,陈翊德淡然补充:“转换一下情绪。”
***
进入创新公司,陈翊德便引起一阵骚动。老董只认得吴经理是大头,急急上前寒暄,鸿仔、明莉、志伟则认出那位舞国英雄,只是碍于老董不敢造次。
等到吴经理向老董介绍顶头上司时,明莉惊叫出声,“呷!”一声又捂住嘴巴,鸿仔张大嘴又闭上,志伟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陈翊德在几位高级主管陪同下更显得玉树临风、潇洒不羁。他泰然自若地向他们三人点头寒喧。老董在后面瞪直了双眼以眼神询问:他搞不懂这三个宝贝蛋怎么会认识瑞旭的董事长。三人之中,最后恢复常态的是明莉,她结结巴巴地说:“嗯!她在……佩仪在会议室里,我去告诉,不!我去看她准备好没有……”不待翊德回答,她转身冲向会议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