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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I should live forever 如果我能长生不老
And all my dream come true 而且所有的梦想成真
My memory of love will be with you 在我爱的记忆里,必定会有你同在
他自弹自唱,不时抬头凝视她,她不敢看他,只管跟着歌词帮他翻谱。
那抑扬顿挫的旋律像一阵暖风,轻柔地吹进她的耳朵深处,再缓慢推进,融入了血管,流遍了全身,如同以歌声为她做了一场最温柔的按摩。
杜美满听得痴了。
"满满。"简世豪站起来,轻轻搂住她的腰。
"什么事?"她全身一僵。
"我想吻你。"
不待她的回答,他已在她脸颊落下一个轻吻,再轻轻缓缓地游移到她的唇瓣,以柔和的节奏亲吻细啄。
世豪吻了她?!世豪以男人吻女人的方式吻了她,她不知是吓呆了还是下意识抵抗,右手乱舞,敲上了钢琴琴键,发出咚咚声响。
他拉过她的右手,直接放在他的背后,让她呈现环抱他的亲密姿势。
"喂……"她想抗议,才一张口,他的舌顺势而入,寻着了她的。
她再也动不了了,是吓傻了也好,是昏迷了也好,在他的勾引交缠里,她僵直的身体渐渐不听使唤,像是天上的绵绵云朵,也像是地上的一摊烂泥,她软趴趴地瘫痪在他的怀抱中,全身唯一还能动的,只有与他紧紧缠绵的唇舌。
原来……这就是爱上他的感觉。
所有心防工事瞬间崩毁,她知道:她完了。在这个时刻,她只想与他更亲密接触,什么也不去想,一心一意感受着他的温柔缱绻,任由他在她身上抚摸揉捏,一次又一次热烈回应他的亲吻。
"满满,满满啊!"他满足地呼唤她,双手在她背后摩挲,唇瓣很快地再度相叠,又是难分难舍的激情热吻,似乎没有歇止的时候。
"吱──啾,吱──啾……"不知从哪里冒出了鸟叫声。
两人沉醉在彼此的声息里,丝毫没有留意外面的声音,过一会儿,乌叫声又响起,杜美满总算听到了。
"唔……手、手机。"她费了老半天,才从他的唇瓣挣脱,"我的手机。"
"满满……"简世豪还想拉住她,她溜得更快。
她跑到沙发翻大背包,拿出手机,脸红耳赤地听电话:"喂?"
"满满,我是妈妈,你在世豪那边吗?他还好吗?"
"喔,我在这里,他没事,我……"呜,我有事啊!
"没事就好,叫他明天过来吃饭,妈妈帮他准备猪肚粥。"
"妈,我这就回去。"
讲完电话,杜美满火速背起背包,转身就走。
"满满。"简世豪从后面抱住了她,亲吻她毛茸茸的头发,"我送你。"
那温热的气息差点又让她瘫痪,但残存的理性战胜了感性,"理性谈恋爱"的主张突然像是吹胀的气球,完完全全地占满了她的脑袋。
他不符合她设定的条件,他小她三个月!
"你、你、你说念研究所不谈恋爱的!"她转过身,结结巴巴地说着。
"快念完了。"他笑说。
"不、不行,你不能这样,你会分心。"
"好吧,等我通过口试那天,我再找你。"
"不、不是这样的,啊,我是说……今天天气很好,不是,今天气氛很好,可能你心情本来不好,后来变好了,你唱歌很好听,我变得傻傻的,不小心和你那个,其实那个不代表这个,我……我不是故意的,唉唉……"
她说得语无伦次,满脸通红,吻得微麻的唇瓣早就不听使唤,让她的声调更加黏腻含糊,好像撒娇似地说话。
他带着疼宠的微笑看她,就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
"满满,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的。"
"世豪,我们只是哥儿们!"她终于讲出重点。
"只是哥儿们吗?"
他定定地看她,神情沉稳,反问的语气不急不躁,幽黑的瞳眸看得很深,彷佛以眼睛解剖,抽丝剥茧地检查她的心。
"嗯!"她心跳快停下,不敢再看他,主动开门走人。
跑过庭院,她知道他跟在后面,又喊了一句,"我妈叫你明天去吃饭!"
"好。"
"你不要跟过来,回去休息,好好准备功课!"
"好,拜拜。"
她没有心情说拜拜了,飞快地跑出大门。
每回他们在一起"玩"到最后,不是他跑,就是她跑;你追,我追,追得笑语盈耳,在在都是美好的回忆,但是今天,他不追了,她跑得有点寂寞。
她放慢脚步,一回头,他果然站在大门看她。
呜呜,怎么办?她爱他吗?快逃吧!
第九章
两个星期后。
不过雷雨的微凉夏夜,简世豪全副武装,带着道具来到福气面店。
今天,他一定要揪出那只小乌龟,他准备口试期间,不见面也就算了,如今他通过口试,顺利拿到硕士学位,她竟然躲起来了。
她躲了七天,上班不接他的电话,下班就拎着行李到处流浪,打着联络感情的旗号,游走于姊妹、同学家里,直到被逼供出原因,再也没人愿意收留她,她只好包袱款款,乖乖回家面对现实。
"杜伯伯!"简世豪爽朗地打招呼,"谢谢你了。"
"哎唷,大帅哥来了。"杜福气笑嘻嘻地说:"真是歹戏拖棚,打电话叫你赶快来。"
曾美丽也微笑指着楼上,"满满今天下班就回来了,她说她不在家。"
简世豪点点头,"杜妈妈,还是麻烦你请她下来,我怕冒冒失失跑上去,她把房门锁起来,又不肯见我。"
"嗳,你们年轻人呀……"曾美丽笑着摇头,走到楼梯边,朝上头喊着:"满满,满满,有人送花来了。"
"妈,你帮我收啦!"
"店里没地方放,你下来拿。"
蹬蹬蹬的脚步声跑了下来,杜美满煞时愣在原地。
送花人就是简世豪,他穿着一套蓝色西装,稳重而不失朝气,白衬衫配了一条灰色花纹领带,整个人看起来帅气挺拔,充分流露出上班族的专业气息。
天!她第一次看他穿西装打领带的模样,竟是英俊到不像话!
"满满,送你。"简世豪将一大束向日葵递了出去。
杜美满看着向日葵,这不是一朵,而是一大把的向日葵,一朵是一个爱慕,二十朵就是二十个爱慕,她心头乱糟糟的,不对!不对!爱慕不是用"个"做单位,那么是用什么做单位呢?
唉,心好乱,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低着头,踢踢脚上的拖鞋,低声地说:"好恶心!"
他的笑容像阳光,笑说:"You are my sun shine。"
"噗!"她这下子恶心到不行,笑了出来,"你乾脆用唱的。"
"用唱的也可以,这边有很多观众,他们会为我加油打气。"
杜美满瞄一眼店里客人的好奇眼光,窘得跺脚,"喂,你别在这边唱!"
"出去走走,好吗?"
她抢过向日葵,蹬蹬跑上两层阶梯,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回头说:"等我换衣服。"
过了二十分钟,才晃她以最简单的牛仔裤T恤球鞋出现。
简世豪瞧着她的圆圆脸蛋,"我还以为你从铁窗爬山去,逃走了。"
杜美满不甘示弱,仍是那副下了很大决心的凛然神情说:"我不会逃避,有些事必须跟你谈谈,我们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
"很好。"
在众人目光的"祝福"下,两人离开面店,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杜美满双手一直插在裤袋里,插得手酸了,再横抱胸前,慢吞吞地走着。
这么怕他来牵手?
简世豪笑了,"我上星期拿到学位了。"
"我说过恭喜了。"
"那不算,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挂我电话。"
"我忙啊,这几天立法院加开会期,我们要帮首长准备备询的资料,一写就是几百页,你以为公务员好当的啊?"
"知道你忙,所以我不敢吵你,我也忙我的事。"
"第一天上班怎样?"她总算抬头看他。
"很关心我哦?掌握到我的动态了。"他笑得很得意。
"谁叫你多嘴!"真要命呵,他笑得真好看,她赶紧用手掌扬扬凉风,驱赶燥热,"你讲给我妈妈听,我妈讲给我姊听,我姊又讲给我听,我不知道也难。"
"我本来是想直接讲给你听的,满满,你不是常常说,有话要告诉满满夫人,不要闷在心里吗?"
"那是以前,现在你长大了、成熟了,不再需要满满夫人了。"
"我需要。"他很坚定地说。
"你需要的是未来的老婆,那绝对不是我。"她口气硬硬地堵回去,心头就是莫名其妙地烦闷。
两人走到篮球场,或许是下午下过雨的缘故,没有人过来打篮球,强烈的水银灯照得地上水渍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