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夏紫云否认的说:“我不是要让自己堕落,我只是想找回一点记忆,找回过去我和晓竹生活在一起的那种快乐时光,我是仙杜拉,他是小顽童,所以我搬回我们以前居住过的那栋小楼,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晓竹复活,让他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活在我的每一个呼吸里。”
骆奇不禁闭上眼睛。
“够了,紫云。”他心痛的喊:“你这么做,只会使你陷进更深的痛苦之中,而你心里的创痛也会一辈子好不起来,不然你为什么见了我还要逃?”
“我不知道。”夏紫云眼中含着泪珠说;“我真的不知道。”
“好。”骆奇心中一涌,热血澎湃的说:“那么让我来告诉你,紫云,其实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敢面对现实,才宁愿逃到有晓竹的记忆中,去回想你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可是你忘了,在你追思的同时,也等于封闭了自己,而整整两年,我真不敢想像你是怎么渡过的,又吃了多少苦,但我可以肯定你一直活在悲哀里,我相信晓竹若是地下有知,也不会要你这么做,何况是我。紫云,请你想想我为你的日夜牵挂,形消骨毁,那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就算是你对我的惩罚,也已经足够了。”
夏紫云的眼泪再度翻滚而落。
“我原本以为,今生今世,你就要永远从我生命里消失了。”骆奇又说:“我也预备就这样孤独一生,因为在找不到你的那段日子,我早就心灰意冷,整个魂魄也随你而去了,谁知道在几番风雨过后,命运又会把我们牵连在一起,你能说这不是天意吗?”
“你明知道我和你一样,是个宿命论者。”
“既然你相信宿命,那么上天这样的安排,安排我们的旧地重逢,安排我们的情牵再系,你为何又要逃避?”骆奇紧紧抓住她的眼光。
“因为我还没有做好要见你的心理准备。”
“紫云。”骆奇哀恳的叫:“两年的等待,你已让我陷进了前所未有的黑暗,你还要什么心理准备?别忘了,在你离我而去的当时,你又何曾给我过心理准备?”
“那不同,骆奇。”夏紫云无助的说:“我的离去,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能谅解我的别无选择。”
“这些我全然明白。”骆奇怜惜的说:“只是让我找到了你了,我就不会放着你去受苦,紫云,你还记得你曾在留下的信上说过那么一句,‘或许有一天,当霜雪难耐,当情缘犹在,当你感到不再有悲哀,我们还能相逢于山水之间,共唱明月彩霞,共唱蝴蝶晚风’吗?”
夏紫云含泪的点点头。
“记得,我当然记得。”
“那你为什么不信守承诺?紫云,如今我们的久别重逢,就已证明了霜雪难耐,证明了我们的情缘犹在,所以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轻易让你从我身边溜走了,纵然你像一片来去匆匆的浮云,纵然你是那么的不可捉摸,我也要紧紧的把你抓住,不再让你吃苦受罪,不再让你流离颠沛,也只有你跟我走,让我带你回去台湾,我们真情真意的过一生,你的伤痛才不会那么深,那么痛。”
忽然间,夏紫云再也不能自己了。她任着泪水狂奔而下,任着五脏六腑被层层的绞痛,她仰着头说:
“骆奇,你的字字话语,你的寸寸衷肠,说得既哀恳又动听,我真的真的被你扣住了心弦,真的真的再无法忍心拒绝你,只是你为何要对我这么痴,这么认死扣住呢?”
“因为我始终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会是个不老的传说,而美丽的佛罗伦斯是我们定情的地方,也将永远为我们情牵一生,所以我又来了,带着所有的真情,除了寻找你,寻找永恒,也寻找人世间的天长地久。”骆奇发自内心深处的回答。
终于,夏紫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动容,情不自禁的跌入他的怀里,喃喃的说:
“是的。美丽的佛罗伦斯,是我们定情的地方,也将永远为我们情牵一生,而你的再度出现,让我不得不承认对你放不下,既然天意如此,那么我答应你,骆奇,我不再逃了,也不再流浪了,毕竟只有你心里的天堂,才能让我这片漂泊的云,不再漂泊,这不正是每个爱情故事皆有的动人之处吗?”
一时间,骆奇更深更深的把她拥进了怀里,深刻体会到红尘情梦,所带来的钜力万钧,竟是这么荡气回肠,这样天地不荒。
同时,月光也层层的洒下来,洒在他们彼此身上,洒在佛罗伦斯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洒成了点点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