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冷姬艳红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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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的伤——」

  可是他却紧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说:「对我而言,你不再逃跑才是最重要的事。答应我,别再说要走,若你不答应我,我绝不放手。」

  「我知道,我答应就是了。快点回屋子里,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了?」银雪从他严肃的目光,知道他说这句话有多认真,也无心再和他争执下去,只得点头应道。

  芜名让银雪撑起他,浑身沾着泥水污雪,肩膀处也阵阵疼痛,但两人相互倚偎的这一刻,芜名暗暗在心中想着:无论要他作什么,他都不会再让这份甜美的感动离开他的身边。

  他们一起回到了芜名的房里,他不愿回主屋大厅,担心那里的人还未散去,爹娘、解银鹰在场只是增添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而已。所以他半强迫地让银雪送他回到自己住的东二院,那里是云家最为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

  银雪先是以干净的手巾用热水烫过,再匆匆走回芜名的身边,而他已经解下上半身的袍子,露出了肩背——没有明显外伤,只是红肿得厉害。

  「如何?会很痛吗?」将热布贴在那红肿的地方,她担忧地问。

  他黝黑的俊脸闪过几丝惨白,小声地说:「有点。」

  「还是去请大夫来看一下会比较好吧?」似乎他们重逢后,就不断地在找大夫,银雪感叹地想着,都是自己的错,给他惹出这么多麻烦。

  「不……我自己知道,骨头没有断,只是挫伤而已。」他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们好不容易独处的时光,芜名指着屋内的一座木柜说:「那里面有我自己调配好的药膏,贴着白纸的青色小瓶可以纡解疼痛,让它不至于恶化。等明天我用血蛭吸出瘀血,就没事了。」

  「小青瓶是吗?我立刻去拿。」

  银雪小跑步奔向他所说的木柜,拉开抽屉翻找,青瓶、青瓶,念念有词地看着满柜子五颜六色的小瓶子,偏偏越是焦急,就越是找不着,找到了青瓶却不是贴着白纸,要不就是贴着白纸的其它色瓶——快啊,贴白纸的青瓶在哪里?

  「啊!」

  就在她被一瓶瓶小瓷瓶弄得眼花撩乱之际,她眼角的馀光注意到一只锦色小袋,她伸手拿起它,颤抖地翻视着。

  「那只银针锦囊怎么了?」

  银雪摸着上头精心绣的一朵朵银白雪花,衬底的锦布也是在众多料子里,一挑再挑才决定好的。这是……为夫君而绣……并且亲手在他们成亲满三年的那一日送给他的,想不到竟会在这儿!

  「你……你知道这锦囊是哪里来的吗?」

  「哪里?它一直都在那里,就收在我的——」芜名蹙起的眉,忽然开展。「莫非这是你给『我』的?」

  含着泪水一笑,银雪点点头,拿着锦囊走回他身边。「你看这里。」

  雪白的小手翻出锦囊的黑色内里,就在缝合的边缘,以红丝绣着小小的「丁卯年,劲风」字样。

  「我当初只想记下咱们成亲满三年的日子,于是悄悄地在这锦囊里留下了记号,你一直都没有发觉,对不对?」她摸着上面的字,还记得绣着这些字时,有种恶作剧的幸福,她打算等到这锦囊破了、旧了,再拿给夫君看,说「瞧,还记得吗?我是在那年将锦囊送给你的。」

  只是想不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了他。

  「我一直没有发觉……」芜名喃喃地说着,拿起那只锦囊。「若是早一点发现的话……也许我们就可以早一点相认了,当初你昏过去时,我也曾拿出这锦囊,只是你当时失去了知觉,更不可能看到它。」

  「命运之神开了我们一个很大的玩笑。」银雪叹息着说。「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失去记忆。」

  「抱歉,我竟然什么也不记得,还让你吃了许多苦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老天爷想给我一个考验吧?想知道我能不能以自己的双手守住我的幸福……」垂下头,银雪看着自己的双手说。「失去之后,才知道它原是那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将它打破。」

  芜名以自己宽厚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整个包起来,说道:「这次,我绝不会再让它逃走了,我会好好地珍惜。」

  灼热的目光吐露着胜过言语千倍、万倍的火样欲望,看得人心慌意乱。

  银雪突然间意识到这屋子里就只有他和她,即使深信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劲风,但相隔一年多的时间,他俩此刻与刚刚相识时的生疏并没有两样,而他那咄咄逼人的热焰双眸,强健而裸露的肩膀,又是这样的教人坪然心动。

  她烧红了脸,羞怯地说:「对了,药、药瓶,我还没有拿药瓶过来,你、你的伤口……要紧。」

  「现在我痛的不是肩膀,而是别的地方。」他勾握住她的手腕,一寸寸地将她拉过来。

  「你……」

  他该不是想--银雪不敢再往下想,许多羞人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可是他坏坏地一笑。「这个地方除了你能帮我外,没有药能治好它的,银雪,你肯帮帮我吗?」

  完了,她的腿发软,根本没力气离开。

  啊……他的手已经缠上她的腰了,自己正被往床上拖去,那意味着什么,就算三岁孩子都知道。

  「不、不行的……你……你的伤……」

  「行、行的……」他心知她抗拒的念头渐消,她闪烁不定的美眸中也和他一样泛滥着无法遏抑的情火,芜名嗄声在银雪的耳边吹气说。「我的这里和这里,都为了渴望你而发痛,你要对我见死不救吗?让我为渴望你过度、饥渴而死吗?银雪,我的好娘子,你不会吧?」

  语毕,他咬着她绵软洁白的小耳垂,本能地知晓这里是她的弱点。

  「啊……」

  她浑身泛起波波快意的战栗,多久了?她几乎忘记,被人抚弄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的身子忆起过去甜蜜的岁月,由漫长的寂寥冬眠沸腾地苏醒过来。

  被他握住的手,受到他牵引,来到他敞开的胸口,当她的掌心放在胸上时,可以感受到在厚实光滑的肌肤底下,滚热的血与悸动的心,正合声并颂着对她的爱。而他偎向她,将她平放在床榻上的颀长身躯,澎湃勃发的欲望已等不及想占有她,夺取她最甜最美的宝藏。

  「行吗?银雪?」他温柔地请求着,最后一次确认。

  银雪脑海中窜过许多「不行、不行」、「这太羞人了」的念头……才刚相认便迫不及待相好,他都尚未抬回过去的回忆呢,应该再等等。许多许多应该悍然拒绝的理由,却敌不过他一抹深情凝视。

  她闭上双眼,双颊火热得像要融化了般,轻轻地一颔首。

  ☆  ☆  ☆

  「那两人到底去哪里了?」银雪和芜名一去不归,望着沓无人影的大厅门前,银鹰急切地在厅里踱起步来。

  另一端,云母则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小锦锦的碗里头说:「你真是个小不点呢,来,多吃点肉,好快快长大。」

  「谢谢云大娘。」锦锦伶牙俐齿地说着,模样讨喜又人见人爱的小男孩,没花多少工夫,已经讨得云母的欢心。「云大娘真是个好人,不但让我们住在那么漂亮的地方,还准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可是为何云大娘要对银雪姊姊说那么不好听的话呢?还把银雪姊姊气跑了。」

  「锦锦。」珠樱掐掐他鼻头说。「你这小鬼,少管大人闲事啦!」

  「呵呵呵,不要紧。我不会跟孩子生气的。」云母摆摆手说。「我不是讨厌你们的银雪姊姊,相反地,我见那孩子端庄秀丽,给我们家那顽固的老幺当媳妇儿,算是我们高攀了呢。不过……婆婆要是不挑剔媳妇儿,客客气气地说话,反而像是把她当外人看呢!所以该说的话就说,心中不存芥蒂是最好的。」

  云父爱怜地看了一眼妻子说:「你们云大娘是刀子口豆腐心,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是坏人,这性子很吃亏,我也常这么说她,她偏不爱听。」

  「有啥关系,只要你懂我就行了。」云母娇嗔地瞟了自己老伴一眼。

  大伙儿和乐融融地笑着,银鹰的忍耐也到此为止,他大步走到众人面前,冷声地说:「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愉快用餐,恕在下失陪,我要命人搜索我姊姊的下落。请云老爷见谅,此举可能会惊扰贵宅的安宁。」

  放下碗筷,云母起身,她二话不说,拉过了银鹰的手,强行带他到圆桌的空位处,按着他坐下,抬起头以大嗓门吩咐道:「刑总管,替解少门主送上干净的碗筷。」并低头拍拍银鹰的肩膀说:「年轻人,吃点东西,人在饿肚子的时候,火气总是特别大。有什么事,都等吃饱了再说。」

  「云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挂心家姊的安危,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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