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爷,请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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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柔于前座紧抱着包袱蜷缩着,刻意拉开与柳云风的距离。与男子如此亲密地坐骑,令她感到十分不自在,虽然她一向大而化之,但毕竟仍是个女儿家。

  来到城郊,马匹放慢脚步,阵阵微风徐徐吹来,竟带着柔柔的幽香,柳云风正纳闷这阵阵柔香从何而来──原本走在前头的欧阳羽纶倏地停下马,掉回头朝他走来,他也赶紧拉起缰绳停下马匹,因而撞上了前头的丁柔。瞬间,鼻息间充斥着柔和的香气,他这才明白,原来刚刚的香味是由这位小兄弟身上传来的!

  柳云风不觉皱起眉头,一个男孩子身上带着香气,这是何等怪异?但最糟糕的是,他竟然非常眷恋这种淡淡的柔香。这令他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欧阳羽纶眼观四方,“云风你瞧,这一处风景不错,咱们今天别走了,就在这扎营吧!”说完便向自个儿到前面湖泊旁取水喝。

  柳云风抱丁柔下马,抬头看看眼前的山光水色,确实是一个扎营的好地方。

  丁柔四处看了一下。这儿除了眼前一潭湖水外,四处皆无住家,无垠荒草延伸至另一头的山脚下,既无隐密的树林作屏障,也无任何可遮蔽的地方。

  “就住在这儿?没搞错吧!爷不是很有钱?再走不远就有落脚的地方了,不必这么委屈自己吧?”丁柔烦恼的是,他怎么和二个大男人露宿野外?

  在湖泊旁洗脸的欧阳羽纶一听丁柔这么说,走过来嘲笑着,“你以为好不容易跟上两位有钱的爷,从此可以享清福,却没料到才第二天就必须露宿荒郊,觉得很失望,是不是?”

  丁柔听出他话中的讽刺,顿觉气愤,反驳道:“我哪怕露宿荒郊,什么苦我小丁没吃过!这点小事我才不看在眼里,我是怕爷养尊处优惯了,受不得夜晚的风凉雨露重!”她骄傲地抬着头,加强她话中的真实性。

  “哦!真是这样吗?”欧阳羽纶仍逗着丁柔。说实话这小子真是讨喜,就连生气的模样,也令人觉得非常可爱,忍不住想逗着他玩。

  柳云风走到丁柔身旁,看他只着一件薄衫,不觉蹙紧眉头。“这一路上露宿郊外的机会常有,你身上这件衣服到了夜晚恐太单薄,你可另有准备防寒衣物?”

  丁柔耳里听着柳云风的关怀,心头有种幸福的感觉在滋长,好生感激地看着他。

  这位爷,真是一个大好人!

  丁柔以感激外加崇拜的眼神看着柳云风说:“谢谢云风爷关心,我小丁身子是铁打的,很耐冻!况且四川这地方也冷不到哪去,你不用为我费心。我看既然今晚决定在此过夜,这晚饭可不能省吧?我这就去为两位爷准备!”丁柔愈说愈顺,竟忘了在这荒郊野地要去哪找吃的?只见她说完话便急匆匆地跑开。

  欧阳羽纶咧嘴一笑,飞身挡在丁柔面前。“请问你想到哪张罗吃的?你又不会骑马,想必也不擅长打猎,在这荒郊野地,你要打哪找来吃的?”

  丁柔呆愣了一下,接着泄气地拍着额头,“难不成今晚除了受冻外,还得挨饿?”

  柳云风一跃上马,拉过缰绳,对丁柔交代:“羽纶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捉弄人这点不好!你必须赶紧适应他的脾性,免得老被他逗着玩。我们这就去张罗吃的东西,你先去准备柴火,愈多愈好,今晚还用得上。”

  欧阳羽纶哈哈一笑,便与云风策马而去。

  丁柔拾着地上的枯枝,心里想着云风爷,脸上净是小女人的娇柔。

  真正的君子,应该就是像雪风爷那般吧?内敛卓绝、气度非凡、见义勇为、风度翩翩,哇!云风爷真是太棒了!

  她想起今天一整天与云风爷共骑的情景。虽然她已尽可能地与爷保持距离,可是仍可强烈感觉到由云风爷手背传来的热度。那是属于男人才有的力量,是她这个假男子永远也学不来的。

  由云风爷身上传来的特有麝香,提醒着她两人的近距离;可她愈是刻意回避,愈是能感觉到背后那股庞大的力量。一整天她的心就这么悬着,胸口莫名地发烫,心儿怦怦地鼓动着,真怕一不小心,给云风爷听见了她咚咚作响的心跳声。她只得用力地将包袱按于心口上,籍以压下胸臆间的鼓动。

  从小她就未曾与男人如此接近过,虽然爹将她当男儿看待,但毕竟周遭全是女孩,对于男人的认知也是由市井之中得来。她从来就不知道,原来男人的臂膀竟是这般魁梧有力。想着想着,她整张脸又涨红了起来。

  丁柔沉醉在小女人的娇羞中,以致不知柳云风与欧阳羽纶走近她身旁。

  欧阳羽纶自丁柔背后一拍,丁柔险些飞了出去!还好柳云风眼快,伸手挡住她,然后他睨了羽纶一眼。

  欧阳羽纶委屈的向丁柔抱怨:“怎么自从与你见面开始,我就常吃云风的眼瞪子。都怪你不好,堂堂一介男子活像个娘们似的,连捡个柴也能捡得脸红气喘!瞧,我这才轻轻拍你一下,你也能飞了出去。看样子不训练训练你怎么成,将来如何保家卫国!”

  “啊!”丁柔听他这一说,开始担心起往后的日子,看来男人还真是不好当!

  柳云风也深觉羽纶的话有道理,转身对丁柔说:“你身子骨真是太差了,是该磨练磨练,对你有好处。”

  “啊……”丁柔的嘴张得更大了。这回连救星都这么说,看来真是死定了!

  ☆ ☆ ☆

  三个人围坐火堆旁,吃着丁柔烹调的食物。欧阳羽纶赞不绝口:“小丁呀!你真该生为女人,瞧你男人的本事没一样做得好,女人的事你倒精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柔听他这么一说,一口还未咽下的饭差点喷了出来!

  情急之中赶忙咽下,反倒哽在喉头,不上不下难过得直咳个不停!

  坐在丁柔左旁的柳云风放下竹筷,迅捷地以两指点了丁柔颈后的穴道。经他一点,丁柔竟不咳了,食道也顺畅了。她揉揉颈项,抬眼看向柳云风,眼底净是崇拜。

  欧阳羽纶关心地问:“小丁,你没事吧?”

  丁柔以手顺顺胸口,匆促地答了一句:“我没事了。”就转向柳云风,一脸兴奋地道:“爷,你好厉害哦!这是什么功夫?你可要教教我,居然可以用二根手指头就止了咳,真是了得!”

  欧阳羽纶听见丁柔那崇拜的语气竟吃起味来。“这也没啥了不起!改明儿我教你便是。”

  “羽纶爷你也会呀!哇!你也好了不起!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你愿意教我,可不许赖皮!”丁柔满脸光彩。

  柳云风沉默地夹起菜肴放入口中,对他们二人的谈话置若罔闻。

  欧阳羽纶及丁柔还在热烈地讨论著穴道奥妙之处。

  柳雪风突然放了一只鸡腿在丁柔碗里,丁柔惊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只淡淡地说了句:“多吃点,你身子骨太瘦了。”

  丁柔低头看着碗里的鸡腿,再抬眼看着俊雅的云风爷。这种被关怀的感动,使她的眼眶迅速盈满泪水,眼珠子转呀转地,竟将豆大的泪珠给转了下来。

  “云风爷,你是我见过最、最、最好的人了,不但救出了我,还肯为我夹鸡腿。我爹都不曾像你待我这般好,他唯一为我夹鸭肉的一次,还是在卖了我得到二十两银子的那晚,但是还是没能给我鸭腿吃。云风爷,你怎么会对一个书僮这么好,好得让我好想哭喔!哇──”说着说着,丁柔竟然俯身在柳云风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欧阳羽纶赶紧捣住耳朵。这小子的哭声可真尖锐,真受不了!

  柳云风听到丁柔的口述,心头竟泛起不忍,对于丁柔无礼的举动也不介意。他轻拍着丁柔的背,“别哭了,男人怎可这般哭法!”他安慰道。

  因为靠得太近,他又闻到了丁柔身上的馨香──这味道真好!骤然,他为自己脑中闪现的念头紧皱眉头,陡然起身推开丁柔,兀自走了开去!

  丁柔猝不及防险些跌倒,止住泪,抬头看着云风爷走远的背影,不明所以的望向羽纶爷,“云风爷不喜欢我?”

  欧阳羽纶盯着云风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转头安慰他:“没有的事,云风向来对陌生人有些距离,别多想。”

  ☆ ☆ ☆

  荒郊野地的夜晚可真冷呀!

  丁柔缩成一团紧靠着火堆,但身体还是不停地打着哆嗦,牙齿也打颤地喀喀作向;她来回摩擦着双手,想藉以取暖,并不断地呵着热气,使双手得以暂时取得温暖。

  透过熊熊烈火看着眼前的景致──好一个金色大地!

  四周的草莽随风摇曳,将火苗金黄的光影折射再折射,形成一片金黄色的波动,如同金色的海浪覆盖又覆盖。

  丁柔好不容易等到两位爷都入睡了才敢起身。她虽不是什么大家合秀,可与两个大男人同铺而眠也挺别扭。看来今晚是甭睡了,她忍不住疲惫地伸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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