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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被底下,乔文华拉住她的手,微笑地说:「小小,等你痊癒之后,我们一同去逛街好吗?」

  「是正等你痊癒吧?」殷小小道,「我只不过身子不舒服,休息一下便又生龙活虎的了,不需要用『痊癒』二字吧?」

  「嗯,是啊……」他笑着对她提议,「但我想早些,若你明日可以,我们便明日出去好吗?」

  「我可以,但你不行。」全身只剩骨头,风一吹便倒还想出去碍手碍脚?到时若他不支倒地,她不是得把他扛回来吗?

  「我想……」

  「想早点把身子养好比较实在吧!」殷小小抢白一阵。

  他不再开口,只是一直盯着她瞧,眼神中带点浓浓的……哀求?哀伤?反正让她看了心里也难过起来。

  这傢伙完全抓住她吃软不吃硬的弱点,太过分了!

  「好啦、好啦!」她嘟起嘴,「若你明天脸色比今天好,我便偷偷带你出去,这样行了吧?」

  他笑开了,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近自己,将她包在自己的怀里。

  「喂喂!你做什么?」她感到有些慌乱,手忙脚乱要推拒,却又想起对他不能太用力而陷入尴尬的境界。

  他从来没对她这样动手动脚的啊!

  「小小,」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乔文华喃喃地说:「谢谢,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谢谢她是应该的啦!但对不起什么?

  殷小小正想发问,他已经道:「睡吧!我累了。」

  闻言,她乖乖闭上嘴,临坠入梦乡之际才想到:她做啥这么听他的话?

  米米米嗄?!没解药?!

  在乔文华夫妻俩正舒舒服服地坠入梦乡时,吕洞宾正对着眼前的乔依人张大嘴巴。

  老天──他拍着头坐回凳上,无语望苍天。

  没解药,也没毒药,那他怎么去解毒?

  「通知伯父了吗?」他忽觉疲累地问。

  乔大少拉着乔依人前来,大出他意料之外,更意外的是听他亲口证实下毒的是……乔依人,乔依人,怎会真的是她呢?

  确实是「最不可能的人」,当时他还曾开玩笑说不定是自己,因为若真要算最不可能对文华下毒的人,非他吕洞宾莫属,往下才数得到依儿……西域来的毒,且解药全毁。

  「仍未,我……虽然不争气,却也不忍心让爹因此伤心难过。」

  吕洞宾点点头,虽因他与文华交好,而一向对乔大少没好感,但这次他做得还算不错。「依儿,你为何要这么做?文华平日待你不薄啊!」

  乔依人只是望着地面,并不答话。

  「没用的,她不说,不论我怎么问。」乔大少道。

  唉!「那么……」他感到有些难以启齿,这是什么令人感到悲哀的戏码?「你……的二弟呢?」

  自家人杀自家人,当初文华说来虽轻描淡写,而今实现,他会多么难过?

  「我只带了依人来此,老二应该还未发觉我已经知道。」

  唉!这就是乔老大老是输文华一截的原因;没有果断的行动力──但换做文华呢?他真能大义灭亲?

  乔大少能带着同母妹妹来「投案」,已经难能可贵了。

  吕洞宾望向乔依人,「依儿,你不逃吗?」

  她有的是机会动用亲情攻势,哀求乔大少放她逃走,但她为何沉默呢?

  乔依人只是摇摇头,一迳的沉默。

  他感到头痛,「既没有解药,也没有毒药,你来找我做什么?」

  乔大少顿了顿,老实道:「我不知该怎么做。带着依人去衙门,我办不到;我不是老三,没他那么冷血。若告诉爹,我更不忍心见他老人家伤心。」

  「那文华呢?他毕竟是当事人……他的妻子也是。」就知道这小子没胆。

  来找他能做啥?冷血地带依儿去衙门?还是狠心告诉老人家──嘿!伯父容禀,你家老三的病不是病,而是给你家老二与老六下的毒,连你的媳妇也快去见阎王了?他能这么说吗?

  乔大少摇摇头,「若只是老三一人中毒,他或许会放过依人;但依人却……却连殷小小一起害了,他定不会放过依人。」

  唷,这小子脓包归脓包,观察力却不错。

  「我不需要文华哥放过我。」乔依人忽然冷冷地开口。

  雨个男人对视一眼,听起来……她想死哩!

  「唉!乔老二呢?」吕洞宾想先把那个有胆策画,没胆下手的笨蛋抓起来;毒既是从他那儿拿的,说不定还有剩。「他或许还有解药。」

  此时乔依人忽然笑了,「不可能的,他的毒药与解药全交给我了。」

  吕洞宾一听,觉得才在眼前闪过的一线希望就这么没了,不禁呆然。

  「依儿,你……」他吐出一口长气,站起身来。

  他现在该怎么办?原先以为是三兄弟欲夺家产,或是外头得罪的人,反正个个皆想得十恶不赦、罪大莫及,而今面对动机不明的依儿,他竟无法决定是否押送她去衙门──若是乔老二就另当别论,当然是直接扭送衙门!

  「吕洞宾,你没办法救老三吗?」

  吕洞宾瞪他一眼,戳到他的痛处了!

  「我要是有法子,三年前就救了,何必拖延到如今?你可知道毒素每在身体里一刻,对身体的损害就多一分?若非靠着高贵药材及文华本身的内力,他早已死了!」他怒道。

  好吧!他在迁怒,对自己的无能迁怒。

  这白癡竟还在他伤口上洒盐,尽问笨话!

  乔大少闻言满面愁容,他倒不是真那么关心老三,只是……依人毕竟是他同母妹妹,她做出这种事,他也难辞其咎。

  「反正先把乔老二抓起来──」

  「抓?」

  「不然要用请的吗?」吕洞宾心情实在不好。

  好友的命竟是葬送在他有好感的女子手上,而这女子却是好友的妹妹!

  感受十分复杂啊!

  「你现在是乔府大少爷,三个弟弟一个无用,一个是杀人兇手,一个则卧病在床,拜讬你振作一点!」

  这不是他的家务事啊!

  乔大少竟还有胆子瞪他一眼,怒道:「我也想啊,但换做你是我,你能吗?」

  「不能也得能!」吕洞宾厉眼一扫,望向乔依人,「我去说!」

  「说?向谁说?」

  「文华。」吕洞宾深吸一口气,「至于依儿……」

  他该如何处置她?他真的不想亲手处置她,不想亲口说出她的罪行;在他的心目中,她曾是那么完美……「先将她软禁在后院吧!派两个家丁与一个婢女看守,另外立刻派家丁去把二少抓回府中。」语毕,他看向乔大少。

  乔大少眨了眨眼,「呃,我去吗?」

  「废话!」吕洞宾朝天翻个白眼,「不然我去吗?我只是一个客人啊!」

  哦,老天!依儿,你犯的错不只伤害人命,还使得乔府失去惟一聪明有作为的人哪!

  第十章

  冷静地听完吕洞宾的话,乔文华沉默了好一会儿。

  “文华,你……还好吧?”吕洞宾小心地问。

  他扬起眉,不答反问:“二哥的房内搜过了吗?”

  “搜了。”即使依儿说已经悉数毁去,他仍然努力搜过了。

  乔文华缓缓闭上眼,表情平静得令人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也看不出他是否正难过于妹妹的背叛。

  当他睁开眼,眼中闪烁的是吕洞宾熟悉的光芒,那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眼神!

  “二哥一定藏有解药!”他肯定道:“二哥行事小心、生性多疑,当然也怕依妹反扑他,怎可能不为自己预留后路?所以二哥那儿一定至少还有一份解药!”

  “呃……”

  “一定要逼他吐出来!”乔文华狠厉地眯起眼,严厉的神情镶在他苍白且双颊凹陷的脸上,显得特别无情。“任何手段!”

  吕洞宾却觉得很悲哀,他言下之意不就是……

  “要对他用刑吗?”

  睨一眼他,乔文华勾起唇角,“用刑得到的,不一定是真。对付二哥得用交换的手段。”

  自家人的性格,他还不了解吗?

  二哥喜爱名利荣禄,相对便显得贪生伯死,如今东窗事发,只要诱导得当,必会以解药交换一线生机,最忌一味威逼,否则只会弄巧成拙,故而必须软硬兼施。

  “这就交给你了,洞宾。”他起身拍拍好友肩膀。

  “嗄?”吕洞宾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切就仰仗你了。”他再重复一次。

  吕洞宾掏掏耳朵,确定自己没听。这是乔府的家务事吧?

  乔文华虚弱地咳了几声,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长气,双眼望天道:“虽从信笺上得知依儿涉嫌重大,但……仍比不上亲耳得知的震撼与感伤,我是那么地信任依儿,她却……唉!”

  “然后呢?”吕洞宾冷冷地抱胸问。

  他把视线调回正常高度,幽幽地说:“我现下实无心情面对二哥……洞宾,你我多年知交,难道忍心让我面对这种手足相残的事实?”

  哼哼,吕宾眯起眼,冷冷地双手抱胸道:“忍心。”

  看来他精神好得很,他白担心了。

  乔文华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手刚好扶着桌子,溜出一串咳声,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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