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巽尚骞喽!”裴颀不假思索的说,“我早知道那家伙一定在说慌,我现在就去问他!”他很快的离开麒麟楼,打算去找巽尚骞算账。
尉仲凯沉默不语,仔细思索大哥的意思。
洛紫伟意味深远的看着他远去,然后才转而对柴檠说,“五神堡内还有一个人,她以前也是巽家人。仲凯这次的劫难能否逃过,全靠她了。”
“大哥的意思是……”柴檠不太明白。
“仲凯爱妻心切,一时之间挣脱不了谜团,我希望你助他一臂之力。”洛紫伟点到为止,转身又对雁少云说,“少云,你最近会有水祸,小心一点。”
“水祸?什么水祸?”雁少云追着他问。
可是洛紫伟始终不肯说得更清楚明白,他惟一只说,“天机不能泄漏!”
* * *
面对柴檠的突然造防,月芽显得万分惊讶。
这阵子柴檠为了怕被她追问解药之事,一直竭尽所能地避开她。想不到他今天会主动送上门来,而且还是趁尉仲凯不在的时候。对此,她的心里多少有个底,知道事情不单纯。
“说吧!你来此真正的目的为何?”她单刀直入的问,想省去那些无聊的客套话。
柴檠眼露激赏,她虽不会武功,行事作风却有武林人士豪爽的味道。
“我是为了千年神玉一事,特来向你请教。”他开门见山地说。
“向我请教?”她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是。”柴檠的神情再认真不过了。“你曾经在巽家住过很长的时间,应该看过或听过千年神玉。”
月芽摇摇头,千年神玉既是巽家的传家之宝,巽尚骞又怎么可能会让她看呢?她在巽家的地位,也不过比一般的奴才要高一点点而已,有的奴才甚至会看不起她,常借故欺负她。
“十年前千年神玉失落,巽家为此闹过一阵子,难道你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试着唤起她的记忆。
经他这么一提,月芽想起来了。
十年前巽家确实曾经为了某事,闹得风风雨雨、人人自危,生恐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成嫌疑犯。她记得自己当时年纪还小,没有人肯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连她娘都要她三缄其口,躲得愈远愈好。
“等等!”一道灵光突然闪过,她问柴檠,“千年神玉是不是长得像一个娃娃,全身红彤彤的,一见到光就会发出哇哇的哭声?”
“没错!你想起来了?”他虽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倒是有听说过千年神玉的传奇。
月芽露出腼腆的神情,开始叙说往事。
原来在她八岁那年,有一天大姐巽妍玉从书房里走出来,不但笑容满面,还频呼神奇。她好奇的上前一问,不料大姐非但不告诉她,甚至讥笑她的身份卑贱,不够资格知道。既然用问的不成,她就偷偷的躲在书房外面偷看。正巧她看到爹把一个像娃娃的东西放进盒子里,并把它收藏在密室之中。
当晚,她趁着没有人注意,偷偷的跑进去把盒子偷出来。她本来想看完之后再放回去,可是一想到爹偏心,只肯给大姐看这么稀有好玩的东西,她就临时改变主意把盒子藏到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基地中。
时间一久,她也就忘了这码事。就连巽家为了它掀起风暴,她也浑然不知是自己的缘故。
为了千年神玉,十年前巽家掀起一阵风波,十年后风波蔓延到五神堡,众人为了找寻神玉费尽千辛万苦,谁能料得到,它竟然被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藏了起来。
“你还记得藏在哪吗?”这才是重点。
“大概记得。”月芽不太确定,毕竟已经事隔十年,而且她小时候的秘密基地又那么多。
“你能描述出来吗?”
“不行,得要我亲自跑一趟才行。”她必须旧地重游才能想起来。
“这……”柴檠面有难色,要是被尉仲凯知道,他肯定会被大卸八块。
月芽知道他的难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考虑的时候了。
“不然你陪我去一趟好了,我想很快就可以回来,仲凯不会知道的。”
“我已经知道了。”尉仲凯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月芽和柴檠无言的看着他,谁也不知道他铁面具下藏着什么心思,连他的眼神看来都那么神秘。
“要去我陪你去!”尉仲凯的声音有不容反驳的威严。
但是柴檠不得不反对,“仲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
“不会有事!现在巽家已经半个人都没有,我跟芽儿去找千年神玉,很快就回来。”也许是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尉仲凯愈发不能离开月芽。
就算会死,他也要陪她到最后一刻。
“那好吧!不过我要陪你们一块去。”柴檠退让一步。
就在他们即将前往时,青龙苑的总管却匆匆跑来报告,说是雪桔莫名失踪了。
柴檠一听急着想赶回去,但是又顾虑到尉仲凯此行的安危,不禁陷入进退两难之中。
“二哥,你还是快快回去看看,我跟芽儿不会有事。”尉仲凯难得看到他对兄弟以外的人露出关心之情,心知雪桔对他必有不同的意义。
柴檠定定的看着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说,“你要跟二哥保证,绝对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我保证!”尉仲凯弯起手臂与他互勾,两人在眼神交流之中,兄弟之情表露无遗。
第九章
再次回到巽家的月芽,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不禁心生感慨。
她想起几个月前,为了代嫁一事,她跟爹闹翻了,娘也因此上吊自杀,却仍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嫁给了尉仲凯。她曾经绝望、自裁甚至逃走,最终仍抵挡不了尉仲凯的款款深情,心甘情愿的待在他的身边当个称职的妻子。如今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再度回到这里,想来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尉仲凯看到她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知道她回想起过往之事,于是搂住她的腰,安慰道,“芽儿,别再想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月芽朝他甜甜一笑。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有个爱她的丈夫,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我想起来了,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她拉着他走过重重回廊,穿过低矮的木门,来到一处野草茂密的地方。“这里就是我的秘密基地!”
尉仲凯张望四周,除了一片野草之外,就只有两棵大树和几块大石头,再来就是坚硬的山壁。
“我告诉你喔,这里有个神秘的山洞,那是连我爹……不,是连巽尚骞都不知道的秘密山洞。”她跑到大树旁,熟练且用力的板转底下的大石头。
不一会儿的工夫,坚硬的山壁竟然动了起来,轧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山洞。
太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机关?尉仲凯感觉疑惑。
“进来吧!”在他心生疑问之时,月芽早就跑到山洞里面点燃火把。
“芽儿,你当初是怎么发现这里?”依他的观察,这个山洞的存在并非偶然。
月芽正专心的找千年神玉,没听到他的问话。经过了一阵翻找,她总算找到了被尘封十年的小盒子。
“找到了,找到了,你看就是它!”她兴奋的拿给他看。
“太好了!”尉仲凯也非常高兴,历经这么多波折,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了千年神玉。
“我们快点回去。”月芽拉着他往出口的方向走,她等不及要看他的真面目。
可是当他们刚走出洞口,迎面便射来一支冷箭。尉仲凯机灵偏身一闪,冷箭扑个空。
“是谁暗箭伤人?”他大喝一声,同时低声嘱咐月芽要小心躲在他的背后。“有本事就出来,不要鬼鬼祟祟的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暗夜中突然一声长啸,瞬间有好几道黑影跳来跳去,很快的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尉仲凯沉着的分析状况,人人手中一把弓箭,个个训练有素,箭在弦发。看来应该是鹰帮的人,错不了。而那惟一没有携带弓箭,反而佩带宝刀的蒙面男子,大概就是鹰帮的副手,赵不二。
“尉仲凯,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赵不二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承蒙你的关照,就算想好也好不了。”尉仲凯反唇相稽,“赵不二,照今天这种阵仗看来,你是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喽?”
“哈哈哈!”他大笑一声,“没错,上次让你幸运逃脱,这次可没那么简单。”
听到他这么说,月芽才想起上次尉仲凯带她去祭坟时遇到埋伏,原来就是他搞的鬼。不过,他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去祭坟的时间和地点呢?
“你以为区区几名弓箭手就能对付我?”尉仲凯依旧十分冷静,完且没有被眼前不利的情势所影响。
“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轻易现身。”赵不二的话带着几分阴森,“现在的你是不能妄动真气,否则一旦毒性发作,你很快就会去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