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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夜色已黑透,冷风不留情地从四面八方迎面扑来,扑在夜行者的身上。只见夜行者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巾,一手抱着一襁褓中的女婴,另—手则手持长剑,疾步奔着。

  尽管已是夜深,仍可就着薄淡月光,瞧见锦布包裹着一粉妆玉琢、肤白赛雪,正沉沉入眠的小女婴。

  「古峻炀、沈惠琴,你们既敢负我,就别怪我无情。」黑衣人冷酷寒峻的黑眸中透出强烈恨意,薄薄的唇微抿着。

  怀中女婴好似感受到怀抱着她的人,那充斥全身的恨意,在睡梦中也不禁微微地嘤嘤哭泣起来。

  「小杂种!再哭一声,只要再一声,我就当场让你见阎王。」黑衣人冷冷地吐出威胁的话来。

  小女娃好似知道自己的处境一般,瑟缩了一下,倒也乖顺地止住哭声,只是睁开那骨碌碌大眼,直盯着黑衣人,好似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翻鱼肚白,黑衣人也来到目的地,远这地只见红烈似火的旗帜迎风飞扬,仿佛在召告着其主人强烈的怒气。

  「教主。」只见两位身着灰衣,上衣左边皆绣有与旗帜上—样的烈火图案,在黑衣人疾行更岗哨前一里处,即躬身相迎,

  「我交代的事已办妥了?」扯开蒙着脸的黑色布巾,那人约年过三十,脸上有着被风霜刻划过的痕迹。若不是让强烈恨意丑化了面容,他,可以说是俊逸的:而如今,那已被仇恨扭曲的脸庞,已无原本该有的潇洒模样。

  「将她抱下去,」黑友人将女婴递给其中一个灰衣人,随即头也不回地住他听创立的「苍厥教」总坛而去。

  原来,此人正是苍厥教教主——仇烈。

  ★ ★ ★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她……」家丁阿贵急急忙忙的敲着老爷及夫人的寝房。

  瞬问,只见一斯文清秀的男子衣着不整地推开房门,面带怒意地斥责道:

  「小声点,别扰了夫人安眠。」

  「老爷,小姐她……」阿贵气息不定地频频喘气,仍是无法完整地说出整句话。

  「小姐怎么啦?你倒是说清楚啊!」古家主人古峻炀蹙着眉,略感不耐,

  「小姐她……她……不见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古峻炀惊骇地提高声音。

  「刚才,轮到我巡逻府裏内外时,我发现小姐居住的听风阁大门敞开,而服侍小姐的奶娘倒在地上昏睡不醒,小姐的摇篮裏空荡荡的,整个听风阁裏裏外外都没有小姐的踪迹。」阿贵慌慌张张地说着经过。

  「不!」轻柔的呼嚷声自门内传了出来。

  古峻炀迅速转身奔了进去,只见妻子掩面头声痛哭。

  见状,古峻炀尽管内心担忧不已,仍镇静的安抚着爱妻:「别慌,说个定是哪个丫头抱去玩了,我们找找看,小心玥不会有事的。」伸出大掌温柔的拍着妻子不住颤抖的娇小身躯,怜惜之情充分地流露在轻轻拍抚的动作上。

  「嗯!咱们找找看。」两人迅速住小女婴心玥的居处走去。

  ★ ★ ★

  经过数日的找寻,小女婴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而照顾女婴的奶娘更是自责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记得,当时她正哄着不肯乖乖入睡的小姐,刹那间,她就昏了过去,也没瞧清楚到底是谁抱走小孩。

  「炀,究竟是谁,是谁抱走了心玥……」泪流满面的沈惠琴无助地倚在夫婿怀中,连门来的担忧让地全身无力、面容憔悴。

  彷佛在呼应她痛失爱女的惕悲,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细雨,在凄清的夜裏更显黯淡悲凉……

  「心玥……娘的心肝,你究竟在哪裏……」一声声断人心肠的呼喊声,让在场的古峻炀痛彻心扉。

  是啊!他的宝贝究竟在哪裏?

  ★ ★ ★

  十八年后

  苍阙教总坛上,一玲珑剔透、瞳眸灵气动人、容颜清妍净致,粉嫩的红唇宛如红菱般娇美的白衫女子,静默的立在大厅中。此刻她正低垂着头,等候着爹的召唤,一身的雪白衣衫与整个大厅呈现强烈对比。人厅止中央的墙上,有一幅好似火焰炽热燃烧的巨大烈火图案雕嵌在墙面上,在烈火图下就是一张雕刻着火焰图形的大椅,

  「情儿。」过了许久,才见苍厥教教主仇烈开口唤着面前白衣女子。

  她正是仇烈在十八年前偷抱回来的小女婴。

  「爹。」轻柔嗓音扬起,仇情素净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的看着仇烈,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也就是另一个指示或要求。

  自幼,只要爹爹有事要求她时,才会略显温情的唤她一声情儿。平日在面对她时,则是一张冷凝的脸;若是无事,更是连珲会她都嫌麻烦。

  白她有记忆以来,就只有奶映是真心疼惜自己的。有时,她总在内心裏,暗自盼望着爹爹会抱抱她,或是……—个温暖的笑容也好。只是,这些希望总像天上的明月般,是那么遥不可及。渐渐地她学会隐藏超心中的渴望,这样更少伤害不会那么重。

  但是,在内心深处她仍然渴望着有朝—日爹爹会疼惜她,抱抱她,就像别人一样,有爹爹疼,有亲娘爱。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娘,然而这个问题也是一大禁忌,是不破允许提起的。

  她记得小时侯有—回她朝着爹爹问了一句:「娘呢?为什么我没有娘?」就这么一句话而已,而这句话运是她鼓足了勇气,才敢问出口的。哪裏知道,爹爹竟将她关进大牢—天一夜!从此,她绝口不提娘亲。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爹个爱她?父母疼爱子女,不是人之常情吗?

  为什么她的爹爹不爱她?

  「情儿,齐云庄庄主白松康是城内第一首富,其产业遍及木材、织造、钱庄、酒楼,甚至是水运都包含其中,所累积的财富几乎已有与皇帝并驾齐驱之势,据说他能在而立之年就能将其祖先产业发扬光大,足因他拥有一本天书。」仇烈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我要你嫁入齐云庄,在得到齐云庄庄主的信任後,夺取天书。若是能将他毒杀,那是最好不过了。」他下悦地看着怔仲失神的仇情,低着嗓子略微薄怒的斥道:「你听清楚了吗?」

  「……」仇情回过神,数度欲启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向爹爹表达自己不欲婚嫁的意愿。半晌,只好隐藏漫过全身的心痛:呐呐地开口:「齐云庄庄主白松康。」

  「对!就是他。」

  「他……他……」天!这是她的婚姻大事啊!她知道自小她就个得爹爹宠爱,甚至是被厌恶、嫌弃的。她不懂,真的不懂,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爹爹这么讨厌她,她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他什么?」

  「他愿意娶我吗?」几乎是难堪的,她也希望对方会拒绝迎娶—个邪恶教派之女为妻,所以,不顾羞赧的,她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你不用担心,对方已同意我提出的联烟。」不理会眼前人儿已渐渐泛红了眼眶,他残忍,甚至带点恶意的冷冷回应:「你只要准备奸做做新娘就行,其余的不用你来操心。」」

  「我……」哽在喉头的拒绝终究是说不出口,就好比以前,每回爹要她毒杀对手时,每一次她都想拒绝。毕竟,生命是可贵的,是无价的,她实在不想也不愿去夺取任何一条美好且珍贵的生命;可是,她的拒绝始终都说不出口,她希望得到爹的垂爱及重视,所以她只好一次又—次泯灭天良,做出无理不容的错事来。

  不!就这么—次,一次就好,她要为自己力争,她不要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想到要和一个陌生人同床头眠,她就好怕……

  「爹……我不想嫁。」说完,她立即狈狠地闭上眼,屏住气息等待随後而来的巴掌,就如同以前一样,

  过了片刻,预料中的疼痛并未降临,仇情悄悄地睁开眼,讶异着爹爹这一回的转变。

  「为什么?」冷冷的嗓音响起,这死丫头莫非真是不想活了,竟敢否决他的决定。从小她就十分孝顺,为了讨他欢心,总拚命讨好他,可惜他每回只要—看到她同那贱人一个模样的脸蛋,他就恨极,於是百般的凌虐她、羞辱她,

  「我……爹,您要天书,女儿自会想办法为您夺取,可不呵以不要逼我嫁……」抖颤着身子,她低垂下头,轻声的说出自己的意愿。

  「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若白松康是这么简单的人物,他会有今天这般富可敌国的产业吗?光他手下的两人护法,就不是什么寻常人物,要真那么容易对付,他个会自己夺取,何必用上她?哼!

  「我……」是啊!她能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他会把天书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让你轻易就能偷到手?还是你以为只要用毒逼他,他就会说出天书的下落?凭你的功夫,只怕连大门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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