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霸郎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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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自己呵护到大的心肝即将嫁入白府,这一往一来间,相距是百里之遥,想要见她一面…

  「情儿,记得奶娘的话,收好这坠子,还有,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泪眼迷蒙中,殷殷的叮咛声不断地自福嫂的口中传出,十八年的朝夕相处,如今却必须面临分离,真是人间至痛啊!

  仇情在心底暗自发誓,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奶娘一同接进白府。

  ★ ★ ★

  沉重而认命的,仇情一身新娘的装扮,在奶娘的扶持下完成祭祖的仪式,然後走上花轿,步向人生的另一个未知……

  繁复的拜堂程序,将一夜未眠的仇情折腾得已有三分倦意,可是对未知的茫然却让她感到恐惧。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夫婿……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适应,虽然她是在爹爹的逼迫下点头下嫁,虽然这个婚姻是怀着阴谋产生的。终究是她的一生啊!尽管对这样的婚姻不抱任何希望,尽管自幼的遭遇早使她学会坚强,但面临这样的人生转折,又有几人能做到不恐惧、不畏缩?

  低垂着头就着红盖头的边缘,仇情瞧见自己绞紧大红嫁衫的双手,已隐隐泛白。

  以为自己已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力,早已不懂害怕为何物,原来自己不过如此啊!

  房门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房裏响起,仇情震颤了一下,不自觉的,双手绞得更紧了。

  隔着盖头,仇情仍然可以感到两道灼人的视线紧紧的盯视着自己,等了彷佛一辈子的时间,才让一只厚实呈现健康肤色的大手给掀去红盖头。

  一抬头,仇情猛然撞进两洼幽邃的黑潭中,英挺深刻的面容上有着两道看似不妥协的剑眉,高挺笔直的鼻梁下则是微薄抿紧的唇。她愣住了!眼前这应是她夫婿的男子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惊艳,他满意自己的容貌吗?自幼,她就知道自己有着一张清灵动人的脸蛋及清清冷冷的气质,可这些足以令人惊艳吗?那为什么每回爹爹瞧着她时,总露出憎恨的神色来?

  仇情静静地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

  几乎是有点气闷的,仇情轻轻地咬住下唇,将柔嫩的唇办咬出一排淡淡的痕印。

  「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这个她唤为夫婿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低沉的语调中含着不容反抗的威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柔情?!会吗?是她的错觉吧!这样一个惯於发号施令的男人会懂得柔情?

  不!不是这样?他该是嫌弃她的!这样一个八面玲珑、掌控乾坤的男子应是有许多的知己红颜,自己又算什么?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习惯性地,她总是带着一丝自卑,许是自幼成长的环境使然,除了奶娘外,她不相信这世上有谁会是真心待她,或许……那夜的小姑娘是个例外吧!

  鼓起勇气,带着一丝受伤的感觉,仇情轻声问道:「为什么?」声音淡得几乎听不见。

  可,白松康听见了,只见他扬起眉,仍是深不可测的不发一语。

  「为什么?」这一回不若先前的迟疑,仇情仍柔着声却坚定的再次问出口。

  「食色性也」不正是男人的天性吗?哪有人会放过已到口的肥肉,除非,他嫌弃她。

  只见白松康脸上浮起一抹兴味的笑容,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东西,不似外表那么逆来顺受,骨子裏应是一抹不屈的灵魂。或许这未来的婚姻生活,应不会太难过才对,直到这时,对这个婚姻他才开始有些期待。

  他俯下脸,鼻息呼在仇情粉嫩的脸上,引起她一阵轻颤。

  有些懊恼,又带一丝羞意,仇情悄悄地往旁挪移,将自己拉离他的一方小天地中。

  意外的,低沉的笑声轻轻扬起,看来,他这回是捡到了宝,这个小东西挺有趣的,那倔性子倒是和他不分轩轾呢!

  「早点休息。」噙着笑,白松康转过身离去。

  留下一室冷清,与案头上的蜡烛相互辉映。

  ★ ★ ★

  或许是疲累,或许是放下了悬宕已久的大石,仇情一夜好眠,直到天亮才在轻微的嘈嚷声中悠悠醒来。

  「你们……」

  「夫人好,庄主派我们来服侍您的。」一对容貌相仿的姐妹花,笑嘻嘻地站在床边。

  「我叫诗画,她叫诗意,从现在起就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夫人若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我们。」

  身着绿衫的诗画叽叽喳喳个不停,直到一旁的诗意扯了扯她的夹袖,她才不好意思的住口。

  「真糟糕,我这爱说话的毛病老是改不了,我娘总说我前世一定是麻雀来投胎转世,这一辈子才会这么多嘴。」语毕,她不好意思地露出一抹笑容。

  仇情看着这两位容貌相同、性情却南辕北辙的姐妹花,心裏五味杂陈。这种与同龄交奸的感觉,对她而言是全然的陌生;在她爹的严厉督促下,修习上好的轻功及提炼毒药已占去她全部的时间,哪还有空闲时间交朋友?更何况,爹爹不许她和旁人接触,是以她的成长过程除了奶娘能同她作伴,就只能和孤独为友了。

  在沉思的当儿,诗画与诗意已动手为她更换短衣襦裙,对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则体贴的装作没有发现。好一对可人的解语花!

  拗不过仇情的坚持,诗画没大没小的嘟着嘴,不满地看着手中象牙白的上衣襦裙,虽说这套衣衫乃是自家的织造厂用上好的云锦精制裁成,但新婚大喜一身的素白总有些不合时宜。这夫人竞坚持连发上的系带都要纯洁的白,不得已,巧手的诗意只好在发辫上缀以小巧洁白的珍珠,虽是小小的点缀,竞让原本单调的白妆点得更加飘逸脱俗。

  其实,仇情倒是不在乎自己的装扮可否得到夫婿的欢喜,她苦涩的想,欢喜又如何,冷落又如何?反正……到头来,在爹爹的威逼下,自己的下场仍是一场空。

  她才不相信,以白松康的睿智会不明了爹爹的企图。所以,穿啥样的衣衫又有何差别?

  「夫人,庄主及小姐都在饭厅等你用膳呢!」诗画的催促声唤回她游栘的神思。

  而在诗意的解说下,仇倩也慢慢了解整个白府的建筑构造。

  整个白府在白松康的改建下,翻新为两层楼式的建筑,亦定名为齐云庄,整个齐云庄分为五幢王要建筑——

  云霄楼——是白氏兄弟与旗下产业各管事的办公大厅,这是二楼的部分;一楼前厅则是接待宾客,後侧则为省思堂,是用来惩罚犯错的家丁。

  另外还有一问静思室,是专为爱闯祸的白家小公主——白雪设置的。迄今白雪已使用过无数次,足见她闯祸的本事实在无人能及。

  霁云楼——二楼供奉着祖先牌位,是齐云庄祭祖的地方。一楼则是膳堂,是大夥儿用膳的地方。

  观云阁——是白松康的住处。

  赏云斋——白家二少爷白仲涛的休憩之所。

  闲云居——白雪的闺阁。而雪园则是雪儿的起居室:至於一楼戏雪苑名为书房,其实是白雪玩耍及制作整人机关的好地方。

  至於和风小筑——则是左护卫徐启、右护卫徐扬及宾客居住之所,其余仆佣则住在五幢楼的後侧,一整片的红瓦屋裏。

  此刻,诗画与诗意领着仇情穿过由假山、凉亭、拱桥及整片的花房所构筑成的後园,来到霁云楼,也就是全家用膳的地方。仇情缓缓踱向坐在首位的白松康面前,在他的示意下,在他身侧落座。

  偌大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却只摆着四副碗筷。仇情看向白松康,他才简单地朝她介绍道:「这是仲涛、白雪。」

  仇情在听见白雪二字时,讶异地微眯了眼,这细微的动作,白松康还是察觉到了。他深思地凝视她片刻,才若无其事的举箸用膳。

  故作不经心的,仇情将视线转向白雪,朝她与白仲涛轻轻地颔首。

  「咦?」白雪不住地打量她,越看越觉熟悉。适才,在嫂嫂经过她身边时,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这味儿就同那夜的姐姐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

  嘻!原来嫂嫂同她一般,都不是规矩的大家闺秀。

  完整的保护使得白雪的思想单纯得像白纸,在她的想法裏,只觉嫂嫂那夜的行径是基於好玩、不带恶意的,她在心中暗自庆幸,终於找到志同道合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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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膳後,仇情漫无目的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脂粉末施的脸蛋上笼着一抹淡淡轻愁,眸中隐含着一抹悲凉,反将她衬得分外惹人爱怜。

  一阵冷风吹来,拂动仇情月牙白的衣衫,这时暖阳虽已高高升起,但在严酷的寒冬时节,仍是带有几丝冷意的。

  诗意悄悄的扯着诗画,示意她回房为夫人取保暖衣裘,体贴地将这片幽静的空间留给她。

  缓步走进小亭子裏倚着石桌,仇情放任自己的思绪四处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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