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伊,你别哭,我没有怪你!」他想大概是他突然扔下她,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伤害吧!「云伊?」他托起她的脸,担忧地看着她肩膀起伏的程度加大——
瞧瞧!谷云伊哪里是在哭?她不正是在憋笑嘛!这下可好,反教她终于隐忍不住的狂笑出声,没办法,谁教徐皓銘欲求不满的肢体语言如此可爱呢!
唉!他的男性尊严在此时完全荡然无存,真是糢斃了!他在心中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可是实在忍不住嘛!」谷云伊笑得连眼泪都给逼出来了,更教他乱没面子一把的!
「扯平了吧!」徐皓銘有些赌气地说:「好歹我也是夺走你初吻的人,你自己说的,初吻要献给你未来的老公,所以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要乖乖的,不要老是糢你的老公,知道吗?」他愈说愈洋徉得意地飘飘然。
谷云伊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笑声也没了!
「怎么?舌头不见了吗?要不要我要帮你找找?」他说着说着又啄了一下她丰润的红唇。
像是不甘示弱似的,她捉住他的手臂轻咬了一下,昂起头来凝望他,表情倔掘的!
「哇!不得了了!我的女人是一头会咬人的母老虎!」他佯裝受惊狀。
「你可恶,老爱开我玩笑!」她掄起拳头使劲地捶他的胸膛,力道和架势实在,毫不虛张声势,徐皓銘夸张地惨叫一声。
「不会吧!我才打一下你就叫得这么惨,你的胸肌是假的不成?」她像是验证似的捏捏他的胸肌。
「胸肌不是肉做的啊?你那么用力我不痛才怪!我又不是沙包,你不要学云跋他们,老是找我玩拳击,唉!真会被他们给害死,老是引诱你玩东玩西,连带我也受折磨!」虽说谷云伊的无所不玩他早已习惯,但天性属于静态的徐皓銘有时仍会觉得吃不消。
「真是的,你和云跋、云翔、云城、云凌他们怎么会差那么多?他们比我会玩不知几十倍,女朋友也多得数不清,怎么你就可以总是秀秀气气的,十年如一日?」到今天她仍然奇怪他何以如此的与众不同。
「我秀气?」徐皓銘苦笑了。「是长相吧,云伊,就算我不像云跋他们那么会玩,但——体格哪有比他们秀气?」他对自己的身材是十分有自信的,在国外那段日子和许多高大的美国人比较,他可是丝毫不逊色。
「对呀!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是不是你偷偷躲起来练身材,不敢让我知道?」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哪有像你说的那样!」他一副她太夸张的样子。「练身材哪需要偷偷练?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在家没事就跑到健身房,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表示无所谓。
「难怪你身材这么棒!」她又开始想对他品头论足一番,无奈却被他打断,没有继续下去。
「我倒觉得你的身材一级棒——你说是肥?徐皓銘色迷迷的眼光教谷云伊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可恶!你讨打!」她作势要将徐皓銘当作沙包来打,但他的反应更快,一下子就闪到她背后,他将她的双手架到背后擒紧,并在她的颈背上吮出一个鲜明的吻痕,这才放开了她。
谷云伊不明所以地看着徐皓銘诡异的笑容,只觉得他的表情像极了偷腥后的猫儿那般的狡猾貪饞,踱了踱脚,指着地的鼻子斥道:「太过分了!老是占我便宜,你不懂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吗?我们孤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屋簷下,既然不想出軌就要有分寸!你知道我的原则的——我要清清白白地结婚,即使初吻被你夺了去,我仍会坚守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你再越軌,当心我开扁你!」即使徐皓銘现在的身分是她的情人,她也绝不会老实的跟他客气。
谷云伊是反对婚前发生性关系的支持者,也许有时她会说说黄色笑话,甚至用言语挑逗他人,但在行为上却是百分之百的保守和固执,尤其针对异性关系而言;她常常让人觉得她谈笑詼諧,玩世不恭,这当然是除了工作以外的时候,但在行为上,她却是最规矩、也是最守本分的女人。
行为上的一分严肃,远胜过嘴巴上的一百分假道学!
不仅是和她长久相处的家人和徐皓銘了解她的这种邏輯,连她周围的朋友或同事也很容易感受到她个性中的这项特质,清楚她对自我的约束力掌握得极好,是个不轻易受到诱惑的女人,凡事都是看自己的意愿如何而決定行事,在某种层次而言,她的强悍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她正准备僻哩啪啦地开骂,一阵电话铃响阻止了她开口的机会。
「喂。」徐皓銘悠哉地接起电话,但在听到来人的声音后面容一整,收斂起笑脸。
「云伊!找你的——是石彥伦。」他提住话筒说。
「哦。」谷云伊接过听筒,奇怪他怎会知道她这里住处的电话。「喂?」
「喂,云伊,我是彥伦。你现在有空吗?」他单刀直入地问:r我想跟你谈谈!」
她正要回答,却注意到徐皓銘张罗晚餐时一直频频回望着她的眼神。
「彥伦,对不起,我现在没空!」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中告诉我。」她不想让徐皓銘误会。
石彥伦在电话的那头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阴沉地开口:「刚才接电话的是徐皓銘吗?」
「对。」谷云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仍裝傻地明知故问:「如果你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他讲,那我叫他来听!」
「不用了,我只想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没什么其它事!」石彥伦连忙抢白。
「哦。」她故意漫不经心地回答:「还不是老样子,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变丑是了!」她还记恨他貶过徐皓銘的事。
「怎么突然搬家了?」石彥伦感觉到她敷衍的态度,赶紧找话题带过。
「想搬就搬,还需要理由吗?」她的口气冷冷淡淡。「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电话?」她问。
「我找不到你,于是打电话到你家里,你母亲告诉我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点:「云伊,你——和徐皓銘住在一起吗?」他愈是满不在乎的口吻,愈是显出欲蓋弥彰的心情。
「是啊!」明知道他会怎么想她,但为了出出心头上那股莫名的不平与怨气,她故意说得语气极尽曖昧之能事。「我和他——同居。」她看到徐皓銘正因为这句话猛然回过头,而石彥伦在电话中明显地倒抽一口气。
「吃惊吗?」谷云伊很是幸災乐祸。
「呃……有一点。」石彥伦支支吾吾地说。
何止一点点,根本就是震惊,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男性主义作祟的心理使得他拉不下脸表现出自己的诧异。
谷云伊对他的想法瞭然于心。
「彥伦,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挂电话了!皓銘他在做饭,我得去帮他。」
「是吗?」石彥伦语气中的失落不容置疑。「那好吧!既然你现在没空,我们改天再聚。」
「再说吧!」她答得干脆。
石彥伦不再多言,只能悵然若失地匆匆收了线。
挂上电话,谷云伊双眸对上徐皓銘的。
「我饿了!」她告诉他。
徐皓銘没有追问。「菜炒好了,开动吧!」他走去端菜,而谷云伊则添了两碗饭。
就这样,晚餐在沉默的时光中度过,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谁也不愿率先开口打破这分奇异的宁静——只听得到细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碗筷的轻碰声。
吃完饭,谷云伊善后,而徐皓銘则放音乐。
「云伊,你想听什么音乐?」他望向正在流理台洗碗的谷云伊。
「哦……你放日剧的原声带好了,嗯……我想,就『发达之路』那张吧!」
很快的,充满阳光气息的轻快音乐自质感音感极好的音响中流洩出来。
清洗完毕后,谷云伊将手上的水擦干走向撞球桌,选了一支握感顺手的球杆。
「想不想较量一下?」谷云伊问他。
「有何不可!」徐皓銘一副挑战的表情回应她。
「我来开球。」谷云伊拉杆架起,架势仍不減当年参加校际撞球比賽获得女子組冠军的风范。
碰的一声,球应声散开,两颗球随势入洞。
徐皓銘望着她线条优美的身段,突然心中一黯。
谷云伊的球技真不是蓋的,三球又陸续进洞。
「为什么?」徐皓銘终于问出心中所想。
正欲出杆,他的话却教她失了准头、偏了方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搞的,但就是忍不住想这么说嘛!」她啄起丰润的菱形红唇。
徐皓銘逼近她。
「原因?」他眉头微皱。
「我当然知道他会作何感想……谁教他说话太没分寸,所以我故意让他误解!」这是相当保守的说法。